他目光落下,沉入那桌麵宣紙的萬裡江山如畫裡,仿佛在飽覽山水風光。
“你知道你的畫殺紅蛟怎麼來的麼?”
我茫然搖首,“不知道。你知道?”
“就是這樣來的。”
他一指琵琶硯,笑道,“這一塊琵琶硯,是用芥子含須彌一類的無上神藏神通打造的。”
他望向那些墨色小魚,“這是墨螭。有真龍血脈的魚類,極為罕見珍貴,嗜墨,通常被畫師養在深硯無人識。”
我這才微微恍然,“你意思是,紅蛟也是墨螭一類的異物,是從墨硯裡養成的?”
這江湖神棍騙子嘿嘿一笑,“怎麼樣,如果我把這個送給你,你是不是得感激涕零,很後悔自己剛才竟然這樣狼心狗肺對我無禮?”
東西我自然求之不得。
但狗心狗肺一樣的評價讓我情何以堪?
我隻冷笑道,“這樣的好東西,你舍得送我?你究竟有什麼企圖?”
他搓著手,兩眼放光,嘿笑著,“不瞞你說,我想用筆墨紙硯和裡麵的墨螭和你換那一尾紅蛟咆哮。”
我這才明白他為什麼把姿勢放得那麼低。
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這是覬覦我的嫣紅來了。
難怪顛兒顛兒的躲在這裡等我呢。
這姹紫沒了嫣紅,我的畫殺二元還完整嘛?
我立馬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行,那是我的殺手鐧,是我壓箱底的好東西。”
他恨鐵不成鋼的瞪我,“你傻啊,十幾尾換一尾,多劃算,你不會敲算盤計較計較?”
我這是吞噬過碧玉爪蛙的紅蛟啊。
我回想起輕紗籠麵的女子,那個依約朦朧美好啊,不由心裡一蕩,斷然道:“不中,你死了這條心吧。”
他惱羞成怒,怒道:“趙餅,你彆不識好歹,這筆墨紙硯加那麼多墨螭,比你的紅蛟價值高了何止一截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