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要看看這個比明書還能耐的人到底是誰,又是如何說服紅姨的?
動作利落的下了床,腦海裡滑過煙山寺裡求得的那一簽,難道今日來的人才是她真正的貴人嗎?
帶給了她自由的翅膀,從此她要開始飛翔了嗎?
“水離,帶我去見紅姨,我要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姐,你真的要去嗎?”從前不管紅姨帶了什麼客人來,芸若都是從不過問的,這番居然要親自前往,讓水離也暗自奇怪了。
“這是關係到我後半生命運的事情,我可以不去嗎?”一語驚醒了水離,是呀,小姐要被贖身了呢,這一次的恩客可不比從前了每一個了。
“小姐,你換一件衣衫,我們悄悄的去了,聽了消息就潛回來,否則讓人發現就不好了。”
猛捶一下頭,一急,她倒是忘記了,就依著水離的意思,換了一件丫頭穿的衣裙,她不想惹人注目,兩個人相距十幾米遠,水離在前,她在後,悄悄的就靠近了紅姨議室的大廳。
窗子底下,芸若躲在暗處,大廳裡是紅姨嬌笑的聲音傳出來,“老爺,就這麼定下了,三日後一乘小轎送過去,以後可要好好的待我們家芸若喲。”
心裡一驚,果然是被賣了,她真是來晚了,竟錯過了那人說服雲姨的驚彩橋段,真想要知道他是怎麼高過明書的,居然隻一見就為她贖了身了。
沒有預期的高興,隻有一份不可置信,悄悄的探出頭,從敞開的窗戶向廳堂裡望進去,紅姨正在相送一位老者,花白的胡須與發,腰間的橫肉隨著走動一顫一顫的送到她的眸中,隻一望,立刻就讓芸若泄氣了。
就是這老者贖了她的身子嗎?
真不甘心呀,就算自己跟了這老人出了蝶戀水榭,可是她就真的有了自由嗎?
那麼大的年紀,又是那麼富有,少說也是三妻四妾了,指不定他的女兒還比自己大,去了,做人家的小妾,再見了人家的女兒,那是多尷尬的一件事呀。
皺著眉頭,那還是一個陌生人,是她從未見過的,來贖她的身居然連個照麵也不打就要救她脫離這水深火熱的青樓妓館呢。
說什麼都有些不信,可是紅姨的話卻是不假的。
可是,望著老者甚至有些蹣跚的步履,她卻寧願從沒有被他贖過身。
出了這個牢籠,指不定踏進的卻又是另一個牢籠了,皆是牢籠,又有何區彆呢。
可是晚了,一切已成了定局,其實就算她反對,紅姨也不會理她,紅姨認的就隻是銀子,白花花的銀子,這就是蝶戀水榭的殘酷。
可是為何,她就不認明書的銀子呢。
倘若是明書,那該多好。
踉蹌著,身子軟軟的再也沒了力氣,那條路明明不長,她卻差不多全是被水離架著回去的,一路上,多少的白眼,多少的注目,她卻恍然不覺一樣的,隻有心在慢慢沉鬱,沉到了海底,被無邊的水淹沒時,她閉上了眼眸,任水離將她拋在床上。
不要,不想,不願,她真的不可以嫁給那樣的一個老男人,嫁過去,會是她一輩子的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