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薑湯就蓋嚴了被子讓她發汗,汗出了,風寒便去了大半。還有,這幾日她的膳食要清淡,不可油膩。”
“是。”越聽越是心服口服,雖然小姐隻是風寒這樣的小病,不過暮蓮澈所說無一不精。
“更有,芸夕好象是受到了驚嚇,這幾日你們進進出出說話走路關門都要小聲些,千萬不可以驚嚇到了她。”
水離怔住了,她想不到暮蓮澈不過是把過了一次脈象而已,竟然連這個也能瞧得出來,是的,昨夜她初見芸夕的時候她也認為芸夕是受到了驚嚇,隻是,小姐卻否認了。卻不想竟是真的。
暮蓮澈終於吩咐完了,卻見水離已怔住了,當下也不理她,身形一移,立刻就向門外而去。
“等等。”他的腳步聲終於讓水離回過了神,這個暮蓮澈當真是不簡單,看著他背對著她站在門前,水離急忙追問,“三王爺,不用服藥嗎?”她看小姐的病可是不清,倘若連藥都沒有,隻怕一時半刻也好不了。
“不必,她不過是身子冷寒加上受了驚嚇罷了,吃了藥火氣更大,隻按我說得做了便是,如果過了三五日還不好,那再另當彆論,我也再想想其它的辦法。”吐著氣,這似乎是他這幾天來說話最多的一天了。
一轉身,暮蓮澈便揚長而去。
水離咂咂舌,這才看向一旁的宮女太監,“想不到三王爺居然還精通醫理呢。”
“是呀,所以德妃的病從不假手他人的。”一個宮女附和的說道。
“水離,水……”正說話間,床上突然傳來了芸夕的聲音。
“小姐,等等,水離這就為你端來。”急忙止住話題,水離親手為芸夕倒了一杯熱水再坐到床前,“小姐,我喂你喝吧。”自小,就是她在蝶戀水榭與芸夕相依為命,兩個人明著是主仆的關係,其實更如姐妹般親厚。
芸夕虛弱的點點頭,剛剛暮蓮澈執起她手腕的那一刻她就醒了,心也開始撲通撲通的狂舞而跳,一切就仿佛回到了昨夜一般,她仔細的聽著暮蓮澈的聲音,認真的與昨夜裡她聽到的那一記男聲相比較,依然是那般的相象,可是隱隱又覺得有些不象,越想越是迷糊,甚至連暮蓮澈到底說了什麼她也未聽清楚,隻是不住的在他的聲音中尋找著屬於昨夜裡的記憶。
可是,她還是搖頭了,她沒有親眼看到那個樹林中的人,所以她真的無法確認那個人便是暮蓮澈。那個人隻送了一道聲音便消失不見了,倘若真的是他,那麼那一句似乎也是好意。
“夕兒,你要保重。”那語句裡有的分明就是擔憂與不舍。
“不……不……”芸夕越想越是頭疼,甚至碰倒了水離正送過來的一湯匙水。濕熱落在了她的頸項上,有一些些燙。
水離急忙取了帕子為她擦拭了一番,“小姐,你怎麼了?”水離的眸中是無儘的擔心,小姐必是有什麼事瞞著她,她的驚嚇似乎不止是摔倒了那麼簡單。
芸夕搖頭,神色依舊迷茫,但是意識已漸漸回複,已經可以安然的喝水了。
一杯水終於喝完了,“小姐,薑湯一會就好了,我端過來,這一回你可不能再睡了。”
芸夕擠出了一抹笑意點了點頭,手指無力的抬起又放下,“快去吧。”
水離正要出去,卻聽院子裡已響起了一道尖細的聲音,“皇上駕到。”
輕紗帳內,夕兒的身子在聽到那一聲響時隻不住的向著被子裡蜷縮再蜷縮。
此刻,她真的怕見人,她誰也不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