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更是不得入了,她的身子重,所以兩個人到了,隻坐了一盞茶的功夫也便回來了。
清梨宮裡是少有的安靜,就連暮蓮卓與暮蓮澈也一並的都沒有出現在她的麵前,而皇上預備在獰獵之後就宣布的太子之位再一次的拖後了。
從禦林園回來已近十天,因著皇上並未來清梨宮,清梨宮中也無人提及她的名份之位,芸夕的心才略微的安穩了一些。
這一天早起,樹上的鳥兒清脆的低鳴聲一聲響過一聲,歡快的讓芸夕忍不住的想要去把它置在自己的指尖上感受著它的快樂。
看著那樹上的小鳥,她才知道,其實快樂很容易,什麼也不想那便快樂了。
可是人終歸是人,怎麼也無法做到小鳥那般的無人境界,於是,快樂自然也便成了奢侈。
“姨姨,你看,沁月的畫好不好看?”不知何時,沁月帝姬已來到她的身邊,手中一幅畫正乖乖的送到她的麵前。
芸夕垂首,眸眼輕掃間是兩個小女娃在草地上放著風箏,一隻蜻蜒風箏飛得高高的,沁月與朗月的小手一齊握在風箏線上,麵上都是開心的笑,那抹純真無染的笑容一刹那間就羨煞了芸夕,她的童年何曾有過這般的快樂,從她記事起她就被迫學習著琴棋書畫,努力的為嬤嬤賺錢了。
每個人,一生下了,命運就早已寫下了他們的一生,而她的,注定是磨難。
“沁月,畫得真好。”其實真正的懂畫之人便是能在瞬間捕捉到一個畫麵,便如此時的這一幅,送給她的便是力求開心快樂的感覺。可是待她說完的那一刻,她卻有些不信了,那般嫻熟的筆致精細的線條似乎又不象是沁月所畫。
“姨姨,這不是沁月畫的,是五哥畫的。”
心裡在聽到五哥的那一刹那,芸夕的心狂跳,她接過沁月手中的畫,下意識的問道,“你五哥在哪?”
“在安和宮呀,沁月與朗月姐姐一起玩的時候遇見了他,於是他搶過我手中的畫筆,又教我與朗月姐姐一起放風箏,然後就有了這幅畫。”
握住沁月的小手,“他還在嗎?”
沁月搖搖頭,“五哥是來看望母後的,看過了也便走了。”
抓著沁月的手又是鬆開,她與他還是錯過了。
“姨姨,五哥說這幅畫要沁月送給老師,他說要老師學會與沁月一樣開心的笑呢。”小臉天真的仰頭望著她,一本正經的說完每一個字的時候,芸夕已感動了。
原來他的心一直在牽掛著她,他要的是她的開心快樂。
握著那張畫,芸夕的心裡好暖好暖,手指撫向畫中沁月與朗月的笑容,那一刻,竟然連沁月悄悄的跑開她也不曾發覺。
屋子裡飄來水離的輕喚,“小姐,用膳了,快進來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芸夕輕移蓮步,踏進屋子裡時,飯香飄來,多日來一直都是食難下咽,可是這一刻她手中的那幅畫卻讓她頓時就有了胃口,端起水離盛好的米飯,一會兒的功夫已吃了滿滿一小碗,“水離,再盛一碗。”
一直侍候在一旁的飛蘇傻了,自從芸夕從禦林院回來之後她從未看過芸夕痛快的吃完過一碗飯,可是此刻,不僅吃完了,還又是添了一碗。
今日的芸夕,心情似乎格外的好。
可是王家昨日也傳來了消息,隻說小姐與皇上早已生米煮成熟飯,而皇後的病又大好了,說不定這一兩天皇上就要交待皇後娘娘下旨頒了芸夕的名份了。
張張嘴,想要說,卻又未說。
用過了晚膳,芸夕如往常一樣又作起了畫,還是不習慣太早睡,睡前她總是要畫上那麼幾筆才儘興。
提筆而畫時,院子裡兩盞燈籠逶迤而來,至門前時,芸夕聽到了一道細弱的嗓音送過來,“李大人到。”
芸夕抬首,轉過身時,她看到了帶她入宮的執事宮女李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