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央宮前,樹影拂動,晴光熠熠,流光溢彩,紅漆的大門分開兩側,暮蓮澈佇立其間,淡淡向飛蘇道,“何事如此之急,可是芸夕姑娘的病又加重了嗎?”他早知芸夕病了,可惜回到京城後,宮中醫女太醫甚多,便由不得他前來診治了,雖然擔憂芸夕的病況,卻也隻能是每日裡悄悄探詢了罷了。
飛蘇一怔,不想暮蓮澈也這般關切芸夕的病情,看來禦林院風傳果然不假,可是想到臨出府前相爺的吩咐,她還是不相信三王爺也會卷入芸夕的情感之中,卻不敢拂他之意,隻輕聲說道,“小姐已經醒了,隻要再加以休養幾日,很快就會無恙了。”
暮蓮澈輕掃了一眼守在宮門前的兩個小太監,便向前移了半步,再向飛蘇道,“有什麼事是不能本王爺知道的嗎?”芸夕是清梨宮的人,飛蘇這般大白天的跑過來,隻怕一踏進了清央宮的大門,那邊淑妃立刻就知道了。
飛蘇急忙跪倒在地,心思一轉,卻還是有些愚鈍,不明白暮蓮澈為何如此反應,隻唯唯諾諾的說道,“小姐自從回宮便病倒了,因著未及向德妃娘娘請安,故而遣奴婢前來問候。”找了一個最尋常不過的請安當成籍口,關於芸夕的事情飛蘇還是沒有打算報給暮蓮澈。
“哦,這等小事,我隻需派人傳進話去便是了,你且回去吧。”暮蓮澈直接就稟退了飛蘇,明明她是有要事要稟傳的,此刻卻刻意的隱瞞他,也讓他不住的在心裡揣測著芸夕的一切,而心裡更是憑添了一份擔憂。
“是。”飛蘇隻得答應,眼見此時已無法繞過暮蓮澈進入清央宮了,她的目的隻得作罷。
“來人,飛蘇姑娘的話可都聽到了?”
“是,奴才聽到了。”身後一個小太監急忙回稟。
“快去向我母妃稟報去吧,飛蘇,你也可以回去了。”暮蓮澈若有所思的再看了一眼飛蘇,他倒要查一查飛蘇到底是什麼目的接近母妃的。
飛蘇起身謝過,便後退著悄悄離開,暮蓮澈猛然想起在芸夕未入宮之前,自己曾經在母妃的宮中看見過芸夕的畫像,難道芸夕也是母妃算計著入宮的嗎?
可是卻又為何許她跟在淑妃與皇後娘娘的身邊呢?
百思不得其解,暮蓮澈重新又折返回清央宮。
“澈兒,你怎麼又回來了?”德妃不解的問道,這幾日哪一個皇子不是在為著外番的入侵而奔波,都想建功立業,以吸引暮蓮宇極的注意呢,隻她這一個兒子真真是氣煞她了。
“母妃,你說實話,你可是插手了芸夕的事情。”絲毫也不掩心中猜測,在蝶戀水榭時他並不知道芸夕早已在他第一次遇見她時就悄悄的進佇到了他的心口,可是經過禦林院的一切,她帶給他的彆樣感受,讓他的心早已卸下心防,無情冰冷突然間雪崩的那一刹那,有的就隻是酣暢淋漓與痛快無比,每一個人都有渴望愛與被愛的權利,而他的心終於因芸夕而恢複到了平常心。
“澈兒,這些事與你無關,也與母妃無關,你休得聽信他人胡言,那芸夕姑娘自入宮後從未在我身邊呆過一時半刻,也更未深交,母妃不過是在她初入宮時請她做了一幅花樣子罷了,除此,再無瓜葛。”德妃將一切掩飾儘去,她一心一意算計著暮蓮卓與暮蓮宇極父子反目,原以為經過禦林園暮蓮宇極便會對暮蓮卓失去耐性而封她的澈兒為太子的,可是從禦林園回來後,宮中卻盛傳是她的皇子暮蓮澈與芸夕有染,這讓她怎麼能不擔心呢。
暮蓮澈冷顏上的冰冷沒有褪去半分,他極少入宮,這兩日倒是有些頻繁,而所來便是想要知道一些芸夕的事情,卻不想今日果然被他撞見了,“母妃,芸夕我勢在必得,倘若你再想誘父皇打著她的主意,隻怕你我母子從此……”那接下來的話他忍了忍終於還是沒有說出來。
但是德妃的麵色已經變了,從小到大,她這個親生的兒子就算她百般拉攏都比陌生人還要與她生疏,她也早知自己在兒子心中的地位,可是許多的事早已寫就早已注定,她也無力去改變什麼了,“澈兒,不可以。”那是她千方百計設下的一個局,她要讓暮蓮卓乖乖的跳進去,隻要暮蓮卓跳了,那麼兒子的太子之位才會有保證。
“母妃,這一生我非她不娶。”他從來都是不認定的事情任何人勸了也無用,但是倘若認定了的事情八匹馬也拽不回來,更不用說是德妃了。
在她的印象裡,他從未遵從過她的話,雖然這幾日母子間的嫌隙似乎是已淡去了一點點,她卻不保從今日開始又會陷入如從前般的冷戰期,“澈兒,你不想要那太子之位了嗎?”她壓低聲音,卻字字清晰的送入了暮蓮澈的耳中。
“要。”他沉聲回應,美人與江山他皆要握在手中,芸夕是唯一一個讓他卸下心防的女子,他不想放過她。
“澈兒。”德妃再一次的壓低了聲音,“如若你想要將來坐擁天下,那麼就不要再讓芸夕闖入你的生活,她不適合你,她可以助你成就大業,卻絕對不可以成為你的女人。”
暮蓮澈挑眉,“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