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離,你也要多穿些。”芸夕緊了緊領扣然後扯了扯水離的衣角,示意水離再加一件外套。
水離拉著她的手走到了外間,便一溜煙的向著下人房跑去,一急,正巧就撞在了要出門的飛蘇身上,“小蹄子,你跑這麼快做什麼?”飛蘇沒好氣的數落著水離。
“哦,沒什麼。”急忙的收斂了她的急切,不想讓飛蘇和春桃感受到她急欲出門的心情,不過,她的心真的好緊張,想要見到暮蓮宇極,即使隻是說說話也好,水離真的很喜歡與暮蓮宇極在一起的感覺,想起禦林園裡的那一夜,臉上已飛染上了紅暈,此刻的她也終於明白了為何這後宮的女人都要想方設法的爭寵了。
暮蓮宇極,他身上自有一股成熟男人的味道,那是暮蓮澈和暮蓮卓甚至明書的身上都沒有的一種氣質,那是任何人都無可替代的,而她,偏偏就愛上了那樣的感覺,所以一早就選了自己最喜歡的衣衫穿了,淡淡的畫了妝容,不求與這宮中的女子爭豔,隻求淡雅而入了暮蓮宇極的眼。
後宮從皇後娘娘到淑妃到德妃,再至容昭儀和辛貴嬪等眾女子,無一不是美豔絕倫,各有各的豐姿綽約,而她能做的就隻是她自己,比起芸夕來,她的容貌已差了一截,可是,人要懂得惜福,有暮蓮宇極曾經的承諾,那便足矣。
披著粉紅色的風衣,水離與芸夕悄悄出了清心閣,身後的飛蘇正要跟過去,那邊春桃也看出了飛蘇的心思,飛蘇這兩日總是去向清央宮,這些她怎麼會不知道呢,淑妃與德妃是死對頭,所以連帶的春桃對飛蘇早已有了芥蒂,也多留意了些,“飛蘇,屋子裡的灰塵有些多,又要清理了,你就留在清心閣打掃一下吧,至於那些待洗的衣衫,用過了膳,我遣個小丫頭送去浣衣局就好了。”春桃從前可是淑妃眼皮子底下的人,所以這清梨宮裡上上下下,哪一個不是對她恭敬有加呀。
飛蘇止了腳步,心裡氣怨著,原還想著跟蹤芸夕和水離看看她們兩個要去哪裡,此刻卻直接被春桃擋住了。
水離看看天色,“小姐,來得及,我們慢慢走。”猜得出暮蓮宇極下早朝的時間,所以水離並不急。
清梨宮外,秋意更濃,間或是點點的寒霜打在已經蔫了的草葉上,緊緊了衣襟,慢慢向乾心殿而去,據說昨日裡楊采之也是在這裡等到暮蓮宇極的,看來水離見過暮蓮宇極的事情已經是眾嬪妃們皆知道的了。
芸夕靜靜的站在亭子,明明知道她此番親自來見暮蓮宇極有些不妥,可是想要出宮的心怎麼也止不住,再無法確認知道自己的身子,她隻怕就要瘋了,總不能每一回都是求著水離幫她,倘若被暮蓮宇極以她病了的理由駁回了,那麼她可就再也沒有機會出宮了,所以想了又想她才決定親自前來。
長鐘敲響了,低低的回蕩在皇宮中,四周淡淡的霧氣繚繞,水離還站在路邊,她在截睹著暮蓮宇極的經過。
心裡微微的有些慌亂,記憶回複到了青煙寺裡,她與阿卓對弈的一幕幕,仿佛那就是在昨天一樣,可是如今,她卻連見一見阿卓也是難了,除非喬裝追去邊域,然而這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暮蓮宇極根本不可能放她離開。
側耳傾聽間,有腳步聲漸漸傳來,芸夕探頭向著亭子外麵望去,卻是水離孤單向她而來,可是那腳步聲,難道不是皇上嗎?
擰眉,似乎真的不是,因為那腳步聲中很明顯的並不是由多人組成,似乎隻有一人,而皇上的排場一向都是太監宮女頭前開道的。
“小姐,糟了,皇上今天沒有走這條路,向另一個相反的方向去了,我看到他的鵝黃大傘在另一個方向了。”水離跺著腳無奈的說道。
心裡有些煩躁,難道這是天意嗎,是天意讓她錯過了皇上嗎,搖搖頭都是她太過急切了,許是自己親自出了清梨宮惹來了彆人的注目,所以皇上才被人引帶走了其它的路上,這是最有可能的答案,而那個人必是與皇上身邊的太監極為熟絡。
“水離,我們先回去吧。”不一定是皇上不想見她,而是彆人引錯了路,故意不讓皇上見她,其實她真的不應該出來,然而她不出來,留在清心閣裡也是一樣的煎熬。
“小姐,不如我們去玄清宮前等皇上吧。”水離瞧出了芸夕眸中的落寞,悄聲說道。
芸夕搖搖頭,“先回去吧。”如果那個人刻意的不讓暮蓮宇極見到她,她再是等也是沒用。
水離也是冰雪聰明之人,瞬間就反應過來芸夕的意思了,悄然而來,再悄然回去,這一回真的是她的失策了,越急越是出亂子。
可是腳步才邁出亭子時,一條身影卻擋在了她的身前。
靜靜抬首,芸夕看到了暮蓮澈仿佛深情的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