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心閣,安靜的用完早膳,身體還是不舒服,拖著難受的身子芸夕還是拿起了紙與筆,想要畫一幅畫來抵過她身子的不舒服,她在等聖旨,等待暮蓮澈為她求來出宮的旨意。
可是一整天過去了,清心閣乃至於整個清梨宮也沒有任何關於暮蓮澈的消息,微微的有些失望,卻總還是不相信暮蓮澈對她的承諾會落空,他會幫她的,她一直在悄悄的告訴自己。
從早上到中午再到此時的晚上,用過了晚膳,芸夕拿著畫筆繼續她未完的畫來打消難捱的時間,今天她很注意飲食了,凡是讓自己看著不舒服的菜色她看也不看一眼,直接命春桃再轉給飛蘇都了端出去了。
芸夕站在窗前,一刹那間的靈感,想要重新再做一幅畫,就畫那院子外的小樹林吧,她知道的地方此時就隻有楊采之那裡才會開得正豔的海棠花,其它彆處哪裡還有繁花似錦在了。於是她想要畫這眼前的夜色,也算是她對畫的一種新的嘗試。
細細再看窗外的景色,倘若有人在其中,那麼畫中就更會有一份靈氣,隻是那個人,她卻不知道是誰。
驀然,就在燈火闌珊的院子外,小樹林間,一道身影靜然站在那裡,急急的提筆勾勒著那仿佛從天而降的身形,其實她大多數的畫都是選擇白天來畫,卻唯有此時才選擇了這樣的夜景,風習習,夜深深,暗淡之中眸目中的所有都是一份神秘。
人形已成時,那道佇立了半晌的身子突然向著清心閣的院子裡而來,心一慌,“水離,快去看看是誰來了?”這是淑妃的清梨宮,除了太監宮女,除了暮蓮卓那麼唯一可以如此冠冕堂皇而來的那就隻有一個人,那就是暮蓮宇極,可是,天色真的已經黑了,這樣的時候,也是他掀了牌子走入哪一個嬪妃的寢屋的時候了。
水離小跑的向門外跑去,而院子外的暮蓮宇極早就摒退了左右,隻一個人靜靜的向清心閣步入,站在門前正欲喊著芸夕或者水離的時候,突然間,門大開,水離已收勢不住的向著外麵而來,卻是一下子就撞到了暮蓮宇極的身上。
揉揉額角,這一撞真的好痛,抬首才發現是暮蓮宇極,立刻紅了一張臉,急忙向暮蓮宇極請安,“水離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
大手一抓,就拉了水離的手起來,“快進屋子裡吧,這外麵冷。”他的話還沒有落下,身後從淑妃處走來的月芯卻瞧了一個正著,娘娘果然說得沒錯,這個水離真是個狐媚的女人,皇上已經對她上下其手了,在她的記憶裡,她從未看見過皇上如此忘形的拉住一個女人的手,而水離,甚至還隻是芸夕下麵的一個小丫頭,這情形,真的有些曖昧了。
月芯一轉身,就轉向淑妃的寢宮,還是主子心思縝密,居然被她猜中了皇上明著是揭了辛貴嬪的牌子,可是暗裡卻是夜探了清心閣。
跨過門檻,芸夕看到了暮蓮宇極,施禮請安自不在話下,暮蓮宇極沉穩的坐到了雕花木椅上,看著芸夕與水離都有些拘謹的模樣不由得笑了,“芸夕,今日還有沒有再吐過了。”
芸夕搖頭,老天還算幫她,她今天讓自己吃的清淡些,所幸沒有任何的反應,“皇上,小姐她好端端的了,就是吃得少,吃不下東西。”
“哦,澈兒說你想要出宮去還願,是嗎?”暮蓮宇極端起了桌子上水離親手沏下的花茶,輕輕的淺酌了一口。
“是的,芸夕最近經常做著惡夢,夢裡多是一些稀奇古怪之物之人,睡不好,精神才不濟,所以便許了願去青山寺,隻為驅走這連日來的夢魘。”芸夕小心翼翼的措辭,生怕引起暮蓮宇極的懷疑。
“皇上,小姐最近睡夢裡經常不住的喊叫,也經常驚醒了水離,這些都是以前不曾發生過的。”水離急忙補充,雖然有些誇大,但是芸夕經常現出的驚恐的模樣卻是真的。
“既這樣,也罷,不如就由澈兒明日裡護送著你一起去吧。”想一想,這也沒什麼不妥,暮蓮澈為芸夕診過病,又救過她,有他護送她去了,就萬般安全了。
微微的皺了皺眉,她隻想與水離一起,多了一個暮蓮澈,有他在,她行事就會不方便了,思及此,芸夕忙道,“皇上,三王爺忙於政事,就不必勞累他了,芸夕有水離相陪就好,如若皇上不放心,就讓春桃與飛蘇也隨著一同前往。”雖然春桃和飛蘇她也不希望一起相隨,但是總好過是暮蓮澈或者其它的不熟悉的宮女相陪吧。
暮蓮宇極搖搖頭,“芸夕,不可,最近因著邊關戰事,所以京城裡也頗為不太平,就讓澈兒護送你去吧。”不容芸夕辯駁和反對,暮功宇極直接下了口諭。
心裡擰著結,芸夕不知道倘若暮蓮澈隨行,她是不是還有避開暮蓮澈和水離見到皇宮外大夫的可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