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
喜房內外都是一片寧靜,暮蓮澈手上還有父皇交待下來的重要任務,前線的軍火刻不容緩,他不止要籌集到糧草,還要把那些糧草著人親自交到二哥暮蓮風的手上,這些他都要親自問了再追蹤那些糧草的動向,否則這後方的糧草一旦有了問題,直接就影響到了邊關大軍的勝敗。
聽說暮蓮卓受傷了,就要回京城了,這件事也不知道芸若是否知道,但是隻要芸若還在三王府,他就不打算讓她知道這個信息,她已經是他的妻子了,她就該收收心,做她的三王妃,而他自然會好好的待她,給她最好的一切。
屋子裡芸若醒時已是近午,看著身側空落落的床上暮蓮澈已去讓她不由得慌了,昨夜裡的一切不知他可猜到了什麼?
急忙起身輕喚,“飛蘇。”
飛蘇應聲而入,“小姐,快躺著彆動,王爺吩咐了,待你醒來就先沐浴,然後再與他一起午膳。”
粉麵腮紅,卻都是自然之色,她乖巧的躺回到床上,也從飛蘇的話中猜到了他的心思,他必是已相信了床上那塊白布上的血跡,暗暗的鬆了一口氣,終於是逃過了一個關坎。
沐浴更衣,灑著梅花瓣的水中還泛著溫騰之氣,他的體貼讓她更加感覺到自己愧對了他,整妝完畢時,她嬌俏的樣子更顯美麗,飛蘇取了放著鐲子的手飾盒打開再送到了她的麵前,“王妃,帶哪一付?”
芸若看到了那對絲線鐲子,那是明書送給她的,如今她與明書已再無可能,隨手挑了一串碧玉鐲子帶在皓腕上,這才起身扶著飛蘇的手向飯廳而去。
暮蓮澈已等在那裡,本想親自去接芸若一同前來,卻被一件事情耽擱了,於是算計芸若也要到了,便沒有去接她。
聽到窸窣的衣擺和腳步聲,端坐在雕花木椅上的他抬起了頭,眼見夕兒嫋嫋而入,想起晨起時她嬌美的容顏,心裡就禁不住的泛起了甜蜜,迎前而去,“夕兒……”他輕喚,然後從飛蘇的手中拉過了她的手,居然當著下人的麵牽著她重新又回到了廳堂內,“餓了吧?”
芸若搖搖頭,嬌羞無限,這新的身份讓她一時無法適應。
“快上飯菜。”涼了熱了都不好吃,所以剛剛他並未讓小廚房上菜,此刻她來了,他急忙吩咐。
有一種家的感覺,可是當芸若望向他的那一刻,恍恍惚惚中又是阿卓從她的眼前閃過。
心一怔,她急忙收斂心神,暮蓮澈待她這般好,她真不該的。
用完了午膳,他還要去書房辦公,她一笑相隨,“王爺,芸若陪你一起,你辦公事,芸若安靜做畫就好。”每日裡做畫是她的習慣,如今做畫不是為了生計,而純粹是一種樂趣。想要隨他一起,是因為她心裡數也數不儘的愧疚。
暮蓮澈一喜,雖然有她相伴,總會在有意無意間乾擾了他的心緒,但是如此夫唱婦隨的感覺對他來說還是極為新鮮的,窮此一生,他都會給她幸福,他不會如父皇那般三宮六院享儘齊人之福。
於是,書房裡,他安靜辦公,她安靜做畫,偶爾各自悄悄抬首相望時,都是對方在靜靜的做著自己的事情,可是心卻是甜蜜的。
“王爺,安王爺來訪。”門外家丁告稟。
暮蓮澈皺皺眉,他最近較少與外人往來,忙於糧草之事也忙於與芸若的婚禮一事,根本無暇去應酬往來,無事不登三寶殿,暮蓮飛此來必是有事要與他商議。
看看芸若,朗然一笑,“夕兒,要是累了就去歇歇,我且去會見大哥去了。”
手中筆尖輕抬,芸若頷首,“王爺去吧,夕兒便在這裡等你回來。”她輕柔的嗓音讓暮蓮澈才得以安然前去。
書房裡更加的寂靜了,火爐中的炭火燃得真旺,身上泛起薄汗,讓芸若終於決定脫下一件鑲著毛皮的坎肩,甩手扔在椅子上的時候,一陣風將暮蓮澈桌子上的一張文件吹落在地,芸若走過去,拾起了那張紙,不經意的一望間,暮蓮卓的名字躍然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