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上了藥也一圈一圈的纏了緊緊的布,他要入宮,他要參加夕兒與暮蓮澈三日回宮的家筵。
“王爺,你瘋了嗎,你這樣的身子根本不適合再出席那樣的場合了,如果不是你長途跋涉的堅持要回來,你的傷情也不至於加重。”太醫苦口婆心的勸道。
“不,我要入宮,我要見到母妃。”他回京的前一天就是芸若大喜的日子,讓他一直沒有心情入宮拜見母妃,如今便趁著能見到所有他想見到的人的機會,他一定要入宮。
皺皺眉,太醫隻好妥協了,暮蓮卓果然是個硬漢子,不管傷得多麼重,在他眼裡就仿佛隻是小孩子玩過家家,不小心的碰了一個小傷口一樣,卻不想那把飛刀其實直入他的胸口,差一點就傷了他的心臟奪了他的命。
重新包紮好傷口,再整裝完畢,如果不是太醫親眼所見暮功卓的傷口,隻看外表,甚至連他也不相信暮蓮卓是一個傷者了。
舉步而行,每一動都牽扯著傷口的痛意,可是暮蓮卓卻仿佛沒事人一樣絲毫也沒有顯露出來,他就要這般出現在皇宮中,他不想讓母妃讓夕兒見到他時而為他憂心。
他是男人,是鐵錚錚的男子漢,這點小傷根本就不算什麼。
沒有坐馬車,暮蓮卓直接就騎馬向皇宮而去,那消息他知道的晚了點,那是他的下人在集市裡聽到的消息,但是隻要他騎馬騎得快,說不定就能追上暮蓮澈與芸若一起乘坐的馬車呢。
從三王府到皇宮的那一條路沒有誰比他更熟悉了。
一匹白馬飛走在京城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這汗血白馬根本發揮不了他的快,隻能一邊躲著人一邊慢慢而行,可是沒辦法,這是京城,它就要照顧這京城老百姓的感覺,但是這並不影響阿卓追上暮蓮澈的馬車。
遠遠他便見到那暮蓮澈與芸若相坐的馬車了,想到裡麵坐著的人兒,一顆心忽得狂跳,可是,佳人卻再也不屬於他。
想起芸若,也驀然想起樓惜,那一個女子從他的世界裡消失足有六年了。
那一年,樓惜才十四歲。
樓家一夜變成廢墟,屍骨成為焦灰,根本無法辯認,他一直要查出元凶,卻始終也查不到證據。
那塊玉牌還在自己的手中,待他閒了,他要好好的研究一下那塊玉牌,那玉牌絕對與樓家的厄運有關,那是龍虎幫的玉牌,父皇親手交給暮蓮澈讓他利用龍虎幫在江湖的勢力徹查樓家的死因,可是暮蓮澈卻遲遲沒有答案。
想起樓惜的音容笑貌,一切似乎就在昨天,可是他卻與她天人永隔,再不相見。
六年了,她始終活在他的心裡,從樓惜到芸若,從他的心裡開始接受芸若開始,他的日子才漸漸的有了快樂,卻不想才有的希望,卻因著芸若的大婚而徹底的破滅了。
為什麼,為什麼芸若要背叛他?
為什麼他事先不知道任何關於她的訊息?
如果他沒有去戰場沒有去邊域該有多好,可是他就是錯過了芸若的大婚。
真想揪著她的衣領,問她為什麼不等他?
到底是為什麼?
在他的感覺裡,芸若不會是輕易變心的女人。
可是事實又讓他不得不相信,芸若變心了,她的心給了三哥。
胸口上傳來裂痛,卻遠遠比不過他的心痛。
馬車近了,近在咫尺,似乎隻要一掀開轎簾子,他的夕兒就會在眼前出現了。
望著馬車的方向,他的目光再也舍不得離開。
不遠處,那是如香館,那曾是樓惜最愛的地方。
小腿一夾馬肚子,馬速飛快的駛向馬車。
寒風吹起窗簾,芸若下意識的沿著外麵的亮白望去,一匹白馬上端坐而行的分明就是阿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