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那裡,一片安靜,請了安出來,便向清梨宮而去,這一路,不止是芸若心裡有疑慮,就連暮蓮澈也是一樣,生怕芸若見到阿卓會有什麼反應,他真想避過了清梨宮的請安,可是這宮裡的規矩卻不是隨便就可以改變的,不去,就是對淑妃的不敬。
慢慢近了,水離早已在馬車裡知曉了芸若與她離開後所有發生的事情,甚至也知道了暮蓮卓入了宮中的消息,此一刻,連水離也在擔心暮蓮卓見到芸若會有什麼出格的表現,那樣豈不是害了芸若了。
清梨宮,熟悉的景物,熟悉的一切,芸若相攜暮蓮澈而入的時候,廳堂裡,正是淑妃坐在上首,暮蓮卓坐在下首,早有小太監稟報了,暮蓮卓依照規矩站了起來,暮蓮澈是他的三哥,他必須要尊敬他,兩個人先是向淑妃行了禮,所有人再次坐定後,淑妃已瞧出了兒子與暮蓮澈之間的洶濤暗湧,急忙拿眼神示意兒子千萬不可以多事。
自從皇上宣布芸若要嫁給暮蓮澈之後,淑妃便後悔了,倘若她早知道皇上對芸若的喜歡隻是父女之情而不是男女之情,那她也就會首選芸若做兒媳了,從芸若的出嫁,加上皇上對蘭兒的看管,任誰都可以看出皇上對芸若的偏愛勝過蘭兒。
淑妃隻覺自己棋錯了一招,倒是幫了暮蓮澈一個大忙,讓暮蓮澈很有可能借助於芸若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而奪去了太子之位。
心裡的這般變化也隻能壓在心裡,淑妃豈敢說出,再看水離如今也是深得皇寵,甚至已蓋過了她的,這讓她心裡頗不是滋味,當初自己曾經擠兌過水離,還罰她跪過,看來她在這深宮裡的敵人又要多一個人了。
可是,暮蓮宇極的心似海底般深,任誰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茶水端上來,閒話家常中,暮蓮卓不由得問道,“飛蘇呢?”他真想要找到飛蘇問一問,那張紙條飛蘇是不是給了芸若,來到清梨宮已許久,也讓他在深思中想到了許多的疑點,他還是不相信芸若會突然背叛了他。
“飛蘇留在王府裡了,並未入宮。”芸若不明就裡的回答阿卓,她在暗自奇怪阿卓為什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問起飛蘇的行蹤。
“哦,離宮前,我還在清梨宮看到她,所以今天看不見還以為那丫頭出了什麼差錯了。”暮蓮卓輕描淡寫的說過也暗示著。
芸若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出宮前你見過飛蘇?”
暮蓮卓鄭重點頭,“是的,就是在這清梨宮,卻不想一晃已經一個多月過去了,時間過得真的好快。”感慨的說完,一個多月而已,他卻失去了芸若。
暮蓮澈早已看出了暮蓮卓的不對,幾句話字字都是針對芸若的,當下也不多留,隻坐了一會就告辭了。
暮蓮卓真想與芸若有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問一問她到底為何嫁給了暮蓮澈,可是當芸若隨著暮蓮澈一起踏進來時,她一直都在回避他的眼神,她很少說話,就仿佛生怕一個不小心惹起了他的不高興一樣。
然而,暮蓮卓一直都在不高興。
他的傷很重,卻是硬生生的忍著,陪著她與暮蓮澈坐在一起。
看到芸若與暮蓮澈起身,他也起身相送,芸若與水離本想要走在後麵,至少可以有一個機會與暮蓮卓說些什麼,可是暮蓮澈是多麼精明,他早知道芸若對暮蓮卓的心思,所以才踏出一步就又是折返回來,他護在芸若的身邊,不給暮蓮卓接近芸若的任何機會。
大門前,眼睜睜的望著芸若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暮蓮卓再也忍不住了,汗意涔涔,所有的偽裝頓去,扶著一株光禿禿的樹乾才勉強站住了身子,春桃迎過來,“五王爺,你怎麼了,啊,你的胸口有血絲滲出,娘娘,五王爺不對了。”春桃在看見暮蓮卓身上的血色時,人已傻住了。
那幾聲呼喊,讓才離開幾步的暮蓮澈等人聽得清楚,芸若臉色一變,急轉身就要向回趕來,暮蓮澈早已從芸若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擔憂,他攬過她的肩頭,輕聲的用隻有芸若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道,“夕兒,記住,你是我暮蓮澈的王妃。”他的聲音恢複了許久以來不曾有過的冰冷,剛剛芸若的一切真的讓他很失望。“至於五弟,我去看看他,你與容常在就在馬車裡等我。”
暮蓮澈說罷就向回折去,門前,幾個太監與宮女已慌作了一團,五王爺傷了,而且似乎還很重,可是剛剛在屋子裡他明明還是意氣風發的樣子,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也不相信他傷了。
暮蓮澈走到了暮蓮卓的身邊,吩咐小太監們從屋了裡取了一雙厚厚的被子,然後平平穩穩的將暮蓮卓抬進了屋子裡,淑妃見到血色早已是一片驚心,女兒才一生下來就去了,所以暮蓮卓就是她這一輩子唯一的依靠和指望了,她見不得兒子受傷,原本還以為不過是輕傷,此刻一見,才知道是自己料錯了,而兒子也是極力的隱瞞著,那麼兒子的入宮,那目的,必是為了芸若。
隻可惜,兩個人早已錯過了。
暮蓮澈為暮蓮卓止了血,又從他身上搜出了他隨身攜帶的藥,這樣的外傷,其實隻要安心的靜養幾日就會好了的,隻可惜暮蓮卓為了芸若居然到了這種不要命的狀況,上了藥,暮蓮澈親自為他纏了紗布,一邊纏一邊低聲說道,“五弟,夕兒已經是我的妻子了,你死了這條心吧。”
身子一顫,傷口的痛也痛不過暮蓮澈的這句話,暮蓮卓沉聲道,“如果你放了夕兒自由,這大周朝的太子之位,我不與你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