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皇上駕到’四個大字送過來時,淑妃與皇後娘娘皆是暗笑,而芸若則是一身緊張,那樣難堪的事其實她說與不說淑妃與皇後娘娘也心知肚明,既然怎麼樣都是讓暮蓮澈難堪,那麼就痛一次以除後患吧。
暮蓮宇極穩步威風八麵而來,麵上笑意盈然,當他看到芸若的時候,頗為意外,“芸夕,不是不舒服嗎?怎麼還是來了?”
芸若清然一笑,那笑容裡是更多的無奈,隔著一個皇後娘娘,她有些猶豫了,可是不說也隻能被淑妃所威脅,有一次便有兩次,“皇上,芸夕有事要稟報,卻隻恐惹得父皇不開心,不知當不當說。”這是暮蓮宇極的生日,她說了,真的怕會影響了暮蓮宇極的心情。
可是不說,那邊淑妃虎視眈眈,讓她好生煩惱。遠處,幾個皇子正襟危坐的正等著看戲,暮蓮澈也並未疑他,而德妃也是與暮蓮宇極一起到的,便坐在幾米外的一處方桌前。看來,皇後是故意把德妃和暮蓮澈支開在芸若左右了。
暮蓮宇極並沒有看向她,他象是感覺到了什麼似的一雙淩厲眼眸瞟向了戲台之上已開始的一場戲,一邊看一邊說道,“有什麼事,看過了戲再說吧。”
皇後身子一怔,想不到暮蓮宇極也會駁了芸若的麵子,這讓她有些不自在了,難道她與淑妃押錯寶了?難道暮蓮宇極已猜到芸若要說什麼了?難道他還是一心要封暮蓮澈為太子嗎?
微微的搖頭,向三米外的正側耳傾聽的淑妃示意是暮蓮宇極不讓說。
暮蓮宇極明明是看向戲台的,可是他卻象是長了眼睛似的,“皇後,你與淑妃在打什麼啞迷?”
皇後的臉刷得就紅了,仿佛她的執意帶來芸若被皇上知曉了一樣,“沒,隻是戲台上這部戲剛好我與淑妃私下裡討論過,卻不想這第一出戲就是我們兩個都愛聽的。”
“是嗎?”
那拉長的尾音讓皇後的身子一抖一顫,“皇上,淑妃說,平日裡你也喜歡這出戲呢。”
“看戲吧。”仿佛討厭皇後的聒躁一樣,暮蓮宇極直接就冷淡的拒絕了她的談話,剛剛轎子才進了戲園子的時候,德妃就叫住了他,隻說芸若傷了身子,可是皇後卻強行的要帶她前來看戲,這讓他如何不生氣,又見皇後與淑妃象是合計起來在算計什麼,這讓他更加厭煩了,精明如他,一眼就看出了皇後與淑妃的那點子小把戲,隻是,他不懂芸若有什麼把柄落在了她們手上,居然就被挾持了一樣。
皇後再也不敢多語了,不過她篤定芸夕一定不會忤逆了淑妃的意思,因為她那般千辛萬苦的嫁給暮蓮澈目的就是為了要掩飾她的孩子,如今,當暮蓮澈也默許了她的時候,芸若更加沒有理由不保護她自己與孩子了。
那一場戲聽得極為鬱悶,就連暮蓮宇極也頗為掃興,不過他是經曆過了大風大浪的男人,所以並未因剛剛那微妙的插曲而影響了心情。
冬日的天色暗得早,所以隻聽了一個多時辰大家也就要散了,晚間還有晚宴,聽說還有各國朝獻的舞女曲藝,大家自然要打扮的出眾而美麗的參加,所以都迫不及待的回去準備了。
淑妃不情不願的站起來,等了一個下午,就隻等到了皇後娘娘的一個搖頭告訴她不許輕舉妄動,這讓她頗為不耐。
見芸若正要起身隨皇後娘娘離去,暮蓮宇極便道,“芸夕,你留下,其它的人都退下去吧。”
皇後一喜,原來皇上不是不想聽芸若所要稟報的事,而是要等無人時,她急忙向皇上鞠了一恭道,“皇上,那臣妾便在馬車裡侯著芸若再帶她一起回去了。”
“不必了,朕親自送她回去清央宮。”冷冷拒絕,看著芸若的眼神,暮蓮宇極就知道事情遠遠沒有那麼簡單。
“是。”皇後誠惶誠恐的退了開去,心裡已經開始打起了小九九,暮蓮宇極的態度讓她極為迷糊,難道他真的已知曉了自己與淑妃的串通嗎?
搖搖頭,她可什麼也沒有說過,她不過是把芸若帶到了這戲台之上罷了,想一想心裡又釋然了,真要出了事,也是淑妃出事,與她何乾。
見眾人一一的退了下去,暮蓮宇極這才望著局促坐在軟椅上的芸若,從戲開始到現在,她大多數的時候都在垂著頭,根本沒有看幾眼,這說明她有心事,她的心也不在那戲台之上,“芸夕,人都退下了,有什麼話就直接跟朕說吧,朕自會為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