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蓮卓果然不好意思了,“惜兒,我……”心裡對樓惜報歉,也不知要如何追問樓惜了。
她的眸光一黯,他越是不說她越是清楚他心中所想,嫋嫋而行至那個隻有他與她才可以進的房間,她輕聲說道,“那夜來如香館,路上聽到兩個婦人議論起三王妃,就是那般說的。”她撒了謊,其實是她師傅讓他說的,不過師傅給她製造了這個機會,她不想錯過了,更不能不聽師傅的話,她不是故意的,她要回報師傅的救命之恩。
“惜兒,你不怕你說了,我與你就再也……”芸若的孩子是他的,他就理所當然的要娶了芸若了,這些樓惜不可能沒有想到,然而她還是把關於芸若的消息而且是對她樓惜一點都不利的消息告訴了他,這讓他不覺對樓惜感到歉然。
“哦,該是我的就是我的,不該是我的,我求也沒用,是吧,阿卓?”她仰著小臉迎視著暮蓮卓,那微微帶著淚光的清亮眸子裡,暮蓮卓看不出任何一絲雜質,樓惜的話不會錯的,她不會騙他的。
隻是,一個線索就這樣又中斷了,讓他好生的不甘心,突然想起她剛剛說過的那兩個婦人,“惜兒,那兩個談論芸若的婦人你還記得住在哪裡?長什麼樣子嗎?”
樓惜搖搖頭,再說就說漏了,“我聽到關於芸若的消息就急著要去找你告訴你,竟忘記注意她們的長相了,也忘記跟蹤她們的住處了,等我想到的時候,我又去那街路上轉悠過幾回,卻再也沒有遇到過她們。”她得給一個讓他信服的理由。
奇怪,兩個婦人而已,怎麼可能知道他與芸若孩子的事情呢,又是想起了禦林園看林子的吳伯,他的心又揪緊成了一團,那幕後的黑手藏得真深呀,深得讓他一時難以挖他出來。
“惜兒,謝謝你。”不管怎麼樣,如果不是她他現在已經離開京城了,也更加不知道芸若腹中的孩子就是他的,大手不經意的就抓住了樓惜的手,讓她的心頭一暖,可是隨即又是一冷,他謝她終究還是為了那個女人。
“阿卓,師傅走了,我無家可歸了。”她想搬去五王府,必竟是如香館是客棧是飯莊,雖然是他與她從認識起就一起經營的,但是,這裡總給不了她家的感覺。
家,現在的她很期待有一個溫暖的家。
他望著她一身的紫衣,還是飄渺如昨,“惜兒,不如就搬到我府上來住吧,這樣也有個照應,總比你常年流落在外麵要好些。”
她心裡一喜,竟不想他這麼快就答應了,羞赧的點點頭,“阿卓,謝謝你。”換她謝他了,因為這願望來得太快了,快得讓她隻覺有些不真實。
“走吧,你隨我現在就去。”說完了,他就有些後悔了,倘若被芸若知道樓惜住在了他的五王府,不知芸若又會作何感想,可是,他也不忍看樓惜如此柔弱的孤零零的留住在如香館,不管怎麼樣,既然曾經愛過,他就總要照顧她。更何況,他現在也急於回府,想要知道派到各處去打探消息的人有沒有什麼最新的進展向他稟報。
樓惜點頭,依然牽著他的大手不想鬆開,她就是貪心呀,就算此生無緣,隻要能讓她多牽幾次他的手,她也就滿足了。
於是,雪花紛飛中,靜靜的夜裡,連雪花落地也有了生氣,那是一種靈氣,一種心的慰藉,帶著她,暮蓮卓翩然而起,經過了一幢幢的民宅,經過了一條條的街道,當五王府就在眼前時,他的心突的狂跳起來,那是為了芸若。
“王爺,你回來了。”管家陳安上前迎來。
“可有芸若的消息嗎?”他一刻也等不及了,當著樓惜的麵一下子就泄露了他急切的心事。
陳安搖搖頭,“派出去的人大多數都回來了,還是沒有芸若的消息,但是還有幾個人還沒回來,說不定就能給王爺帶來欣喜呢。”陳安倒是會安慰暮蓮卓,但是暮蓮卓的心已涼了半截,看來芸若是鐵了心的要離開他了,甚至不給他任何的線索。
又是想起今夜裡在街上看到的那個白色人影,象是她,又不應該是她,因為芸若不懂輕功,而那身形卻是飄飛如畫般的深刻的印在了他的腦海裡。
再不及多想,樓惜還在他的身邊,“陳總管,將這位姑娘安頓妥當了,衣食住行就按我的標準了。”
陳安咂了咂舌,然後偷偷打量了一眼樓惜,這女子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隻是讓他一時想不起來她是誰了,不過,能讓王爺如此盛情款待的人絕對是與王爺關係極為密切的人,抬了手臂指著府中最奢華的一處客房的方向,“姑娘請吧。”
樓惜隻得隨陳安離去,一邊走一邊向暮蓮卓道,“阿卓,明日不管去哪裡,都要帶著我喲,我就給你當小廝。”她強顏歡笑,帶著幾許期待祈求著,希望暮蓮卓不要當著陳安的麵前駁了她的請求。
暮蓮卓果然不忍了,心思一轉,隨口應道,“嗯,不過要掩去你的嬌美,讓你做個小廝是虧待你了。”
樓惜終於回眸燦爛一笑,彎身一福,“阿卓,明天見。”
暮蓮卓心中一緊,仿佛自己鑽進了一個套子中一樣,可是,那套子卻箍在他的脖子上越來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