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熄了燭火,暮蓮卓拿著玉牌來到了隔壁樓惜的房間,輕輕叩響,其實不用這麼急著拿給樓惜的,可是他有一種預感,倘若今晚不拿給樓惜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一樣。
明天,會是一場大戰。
微微的衣衫抖動的聲音從室內傳了出來,這麼晚了來敲一個姑娘家的門讓暮蓮卓有些汗顏,“惜兒,我有一件東西要送給你。”攥著玉牌的手心裡已沁出了汗,就好象那是一個燙手的山芋似的。
門開了,樓惜穿戴整齊的出現在他的麵前,“阿卓,這麼晚了,是什麼重要的東西要送給我?”
暮蓮卓身形一閃,立刻就閃進了屋子裡,隨手將門關上了,不想被下人們看到他悄悄進了樓惜的房間,既然這一生給不了樓惜幸福,他就不能唐突了她。這玉牌是他從暮蓮澈那裡偷來的,他斷不能讓暮蓮澈知道這玉牌在他的手上,攤開手掌,將玉牌遞向了樓惜的手心中,“惜兒,這個給你,你去龍虎幫的堂口,就吩咐他們為你找到當年殺害你父母的凶手,也算為樓家了了一份仇怨。”
“龍虎幫的玉牌?阿卓,你是從哪裡得到的?”樓惜自然知道這是龍虎幫如今唯一一枚散在民間的玉牌了,也更知道它的珍貴與傳說。
“你彆管,你隻管拿著它為樓家人報仇血恨就可以了。”他得到玉牌初時因為怕暮蓮澈追查下來所以不敢才得了手就用了,如今已經過了許久,倘若是樓惜一個姑娘家拿出去悄悄用了,暮蓮澈是斷不會知道的,自然也就不會懷疑到他的頭上,便是因為這玉牌才讓他結實了芸若,想想這些,心裡不知是甜蜜還是難過了。
樓惜輕輕接過,那沁涼的觸感讓她的心頭一顫,這東西太貴重了,她最懂得它的意義,“阿卓,為什麼你不拿它求龍虎幫幫你找回芸若?”她心頭一暖,到了此刻,這玉牌他還是選擇了為她所用,那便說明她在他心裡的地位還是不同尋常的了?
可是,他的心,為什麼還是在芸若的身上,她知道,她一直都能夠感覺到的。
暮蓮卓尷尬的漲紅了臉,隻是因為他負欠樓惜太多,所以他才會有此選擇,然而此時樓惜的追問卻讓他後悔了,他這般做就仿佛給了樓惜無限希望似的,可是她愈是這樣誤會下去,那麼最後傷了心的人一定是樓惜,不能再一錯再錯下去了,“樓惜,對不起。”對不起,他不能給她他的愛了,他好自私,可是他心裡就是怎麼也揮不去芸若的身影,他不能騙自己,更不能再騙樓惜了。
手中的玉牌頃刻間墜落,其實他不說她又何嘗感受不到,然而他這簡單的三個字卻讓她的心徹底的碎了。
暮蓮卓讀懂了她眸中的憂傷,他更懂得愛了卻失去而無法得到的感覺,彎身,他將玉牌悄悄拾起再放回到她的手心裡,然後讓她攥緊在自己的掌心裡,“樓惜,你是樓家的希望。”說完,他轉身退出了樓惜的房間,心頭洶湧澎湃的浪濤擊打著自己的心房,這世上,從此又要多了一個癡心怨念的女子了,隻是他更加希望她早日遇到一個可以給她真愛的男子,那才是她此生的幸福。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
大年夜的前一天,也就是蠟月二十九,皇宮裡校場上一片熱鬨,大冷的天,這裡卻是熱火朝天,拿槍拿棒的,年紀小的,年紀大的,從二十幾歲到八九歲,這就是暮蓮宇極皇子們的陣容,其實那小小年紀的皇子也不是要來爭什麼太子之位,不過暮蓮宇極傳下了旨意,不論是誰都要參加了,這是一個鍛煉,他的兒子就都要是龍中龍。
校場的一側,幾排紅木雕花的桌子擺得整齊,大臣們分列按位而坐,而皇子們自然是坐在第一排,有宮女奉了茶然後站在一邊隨侍,冷冷的天,呼出的氣泛起一層白霧,卻沒人敢說半個不字,都筆直的或坐或站,準備看這一場曠世的太子之爭。
暮蓮卓與暮蓮澈之間隔了一個四王爺,雖然不挨著,卻難免不偶爾視線相對,那一瞬間誰也不相讓,對這太子之位都是勢在必得。
暮蓮宇極隻覺這其中有些古怪,從前兩個兒子就算都想要這太子之位,可是也從未如此明目張膽的告誡對方自己是當仁不讓的。
他卻想不明白,到底是誰給兩個兒子洗了腦,首先就是想到了芸若,可是芸若失蹤了呀,似乎不是。
但是能左右他們兩個思想的人他再也想不出第二個了。
皺皺眉,雖然他不介意孩子們有爭霸天下的氣勢,可是此刻兩個兒子仿如敵人般的神情卻並不是他所樂見的。
但看兩個人各自悠然喝著茶,都在等待打擂的開始,是的,如果不出意外,不是卓兒勝了就是澈兒勝了,那其它幾個皇子的功夫他心裡最為有數,能勝得了暮蓮卓和暮蓮澈的人根本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