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的醒了過來,卻見桌子上,擺著一對紅燭,看上去是我家鞋櫃上點的那一對一樣。
火光搖曳,一點流蠟順著燭身往下。
那燭身之上,原本半昂著頭的女人,卻好像變了,她捧著那纏著的蛇身,將臉湊了上去。
她臉上的神色,似痛苦又好像是享受,這種神情,我在宿舍和室友偷偷看小片的時候見過。
可家裡那對紅燭,我媽燒了,這一對又是哪裡來的?
難不成現在製紅燭,還跟那不好的圖一樣,有進度的?
上次吹滅了紅燭,我媽很緊張,這次我連吹滅都不敢了,反正這裡麵沒有燈,點著就點著吧,隻這樣的紅燭有辱這佛門古刹啊。
隻是一低眼,卻見桌上倒鋪著一個實木的相框,上麵赫然寫著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正是當初家裡那一個。
可這個相框我媽也燒了的,怎麼都出現在這裡。
心中疑惑和恐懼頓生,我依舊不死心,小心的捏著相框邊緣,想將相框翻過來,看一下那裡麵是不是我的相片。
隻是這次一伸手,那相框裡麵突然就探出了一個筷子大小的蛇頭,對著我手指就咬了一口。
鮮紅的血水滴落在相框上,眨眼就滲了進去。
我痛得倒吸了口氣,抓起手機就要朝相框砸去時,那條蛇又不見了。
可手上卻實實在在的多了兩個血口子,我看著那對紅燭,是真的有點害怕了。
拿著手機,將相框直接推翻到桌下。
相框翻轉過來,裡麵照片上確實是我的臉。
隻是我沒有穿衣服,懷抱著一條蛇,半昂著頭……
無論是神情,還是樣子,都與我上次看到的紅燭上雕的一模一樣。
心中突然激跳如鼓,我看著那相框裡的照片,在這裡半刻都不想呆了,隨手抓起我媽背包一側插著的強光手電筒,推開門就要出去。
可跑到屋外,手電一照,卻見原本彎曲通向外頭,雜草叢生的小路上,所有的草都朝這邊倒著,連小道兩邊的樹,稍微小一點的,都不知道被什麼給壓斷了。
以往看過的那些蟒蛇片,還有剛才那蛇纏人的紅燭和相片,都讓我不得不往一個方向想。
我拿著手電筒朝木屋前麵照了照,卻見那個石墩旁邊,有什麼閃著亮光,看上去是什麼破碎的鱗片,上頭還染著血。
那鱗片灑落了好幾片,每一片至少都有我巴掌大。
心中不好的想法再次湧來,我站在這裡,進去是有那詭異的相框和紅燭,往前可能會有條大得跟小道一樣寬的大蛇。
正遲疑著,就聽到“叮”的一聲響。
那個初來時見過的天人,手握一根九環錫杖,一步步的朝我走了過來。
他白色僧袍上染滿了血,每走一步,錫杖叮叮作響,讓人心神俱靜。
我失神的看著他走過來,努力壓住自己想跪下去膜拜的想法。
他走到我身邊,深邃的眼睛低垂看了我一眼,目光沉沉的落在我手上,確切的說是看著手電筒上的血。
轉身就進了木屋,我忙扭頭看去。
卻見他一腳踩過那個相框,腳下就有著血水滲了出來,相框扭動了幾下,居然變成了一條被踩癟,皮色如木的小蛇。
跟著著伸手一捏,就將紅燭上的火光捏滅。
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那紅燭一滅,紅蠟立馬融化流淌下來。
隻是那紅蠟看上去,跟那老漢吐出來的東西一樣,似乎是絞碎夾著血的肉泥。
“你。”天人轉身看著我,指了指房間唯一的床:“睡上去,我在門外守著。”
第一次聽天人說話,那聲音又酥又沉,我還愣著神,還沒聽明白,他就已然朝外走。
到院前那石墩子上,握著錫杖直直的站著,雙眼沉沉的看著那條已然碾過的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