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瞳不懂人的想法,或許隻是單純的想幫我治好傷。
脫我的衣服,也隻是想幫我處理掉沾在身上的銀絲蟲。
可就是這樣無心的好,才最最傷人啊。
女人嗎,總是喜歡腦補,天瞳長成這樣,沒想法才不正常。
我跟他又有發生過那樣的關係,現在他又做這種事情,我總是在沉淪中,還要告訴自己保持清醒,實在是有點痛苦。
“傷你的不是我,是背後那些蛇。”天瞳卻依舊沒有聽明白,伸手摁著傷口:“你在傷心。”
他生來敏感,能感知到彆人情緒的變化,隻是他就不能懂為什麼會有這種變化。
我苦笑的搖了搖頭,看著他將傷口的膿血擠出來,然後摁著傷口,輕輕的撫摸著。
晶瑩的手指裡好像有什麼湧了出來,然後化膿發潰的傷口,微微發癢,沒過多久,就好像慢慢的開始結痂。
天瞳將我的腿放開:“你怎麼突然走到那缸邊去的?”
我想到那個聲音,一直到我自己從水中出來,天瞳他才過來,也就是說,當時所有的人,都沒有察覺到我的異常。
我閉著眼,回想著那時的情況,好像當時我自己也不受控製,心裡雖然清楚,卻還是有點不由自主的朝那邊走。
“有人在叫我,就是那具和我媽一樣的屍體,她還說了話。”我閉著眼睛,想著被拉入水中的情況:“那具和我一樣的屍體,好像要朝我嘴裡渡什麼。”
那種明明很多人就在身邊,卻誰也不能救自己的恐懼感,又湧了上來。
還有天瞳,他跟我明明很親近,又好像隔著很遠,讓我摸不透。
我媽,我爸蘇衛國,我外婆華若辰,好像都是我親近的人,可我卻一個都不了解。
我說完後,天瞳一直沒有開口,隻有水嘩嘩的流,我感覺到水波一下又一下的衝蕩著身體。
自己的人和心好像也隨著這水蕩著,沒有一處安穩。
過好許久,都沒有聽到天瞳說話,我有點奇怪的抬眼,卻見天瞳伸出手指,摸了摸我的眼角:“你剛才哭了?”
“哭了?”我詫異的伸手,摸了下眼角。
果然有點濕,朝天瞳笑道:“可能是濺著水了吧。”
天瞳指尖在我眼前彈了彈,又收了回去,轉身就離開了。
我泡在水中,想著我媽那具屍體說的話,聲音和語氣,都跟我媽一樣。
如果說這銀絲蟲是一條蛇身上的,連柳莫如都害怕,如果不是上麵玻璃缸裡跑到的那條,而是跟我媽在一起的那條呢?
是我媽想告訴我什麼嗎?
正想著,天瞳拿著浴袍進來:“差不多了,起來吧。”
我原本想讓他出去的,但一低頭,就見自己這樣泡在他麵前,也沒什麼好忌諱了,直接起來,穿好浴袍。
這會所肯定沒有衣服,不過我背包裡有,但在楊隊的車上。
等我們出來的時候,楊隊他們也都上來了:“蛇王走了,去查那些銀絲蟲了。蛇族……”
楊隊說到這個,瞄了我一眼,好像欲言又止。
“那銀絲蟲所寄生的蛇,比蛇王強大很多,不是逃走的那條”天瞳說這個的時候,也轉眼看了看我:“你準備去哪?”
我現在感覺無處可去,明明很多事情要做,卻又好像一件都做不成。
“先去賓館拿我的行李箱吧。”我彈了彈披著的浴袍,衣服總是要穿的。
“蘇衛國可能是自己跑的。”楊隊帶著我們上車,從工具箱裡拿了一疊資料給我:“這會所以前是蘇家的宅子,後來建了會所,一直都在你爸名下,那下麵的養蛇場,雖然但都是蘇家的地。”
我接過資料,裡麵有一份老式的房產證,畫著房子的地形圖,這邊小半條街都蘇家的。
原先的主人也姓蘇,叫蘇表,然後就是轉給了他兒子,叫蘇向強,也就是我名義上的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