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不喜歡和演技好的人在一塊,因為你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是在演戲,什麼時候是說真話。
聽王嫚的話,似乎早就看出胡古月是隻沒尾巴的九尾狐,可她在第一次見到天瞳的時候,卻又假裝才看出來。
這裡麵虛虛實實,真真假假,我真的看不透,所以隻能沉默。
王嫚卻並不在意,隻是靠著車看著我:“要不送你去高鐵站?你能坐高鐵吧?沒有失信吧?”
“不用。”我看了看車窗外,沉聲道:“你送到最高速路口就可以了,用最快的速度。”
“喲,支使得這麼順手?”王嫚嗬嗬的低笑,慢慢的湊了過來,伸手摟著我的脖子:“你和那九尾狐同吃同住,有沒有……嗯?”
我擦!
誰說王嫚隻喜歡撩.撥小鮮肉的,我抬了抬手,將染著血的紗布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們這種人,真不好玩。”王嫚訕訕的收回手去,朝前麵的司機道:“用最快的速度去高速路口。”
王嫚明顯還有很多話要問我,我卻沒心思跟她說,從背包裡掏出一疊草紙。
這是在離開沉靈觀的時候特意拿的,一直沒怎麼用得上,沒想到這會又要臨時畫符了。
王嫚挺感興趣的又湊了過來,見我又抬手,忙擺了擺手道:“不看,不看。”
“畫影門是做什麼的?”我將符紙摁在腿上,右手從紗布上沾了點濡開的血,飛快的在符紙上畫著。
畫符講究一氣嗬成,不可中斷,就算痕跡淡一點重一點,其實沒什麼影響,畫符要的是畫的時候,那種氣勢。
我這會心中壓著一股了的怒意,還有一股看到什麼都想砸掉的破壞力,所以畫符倒很順手。
“天瞳法師沒告訴你?”王嫚嗬嗬的笑著,手撫過胸.口:“哎呀,我沒想到現在還有人知道畫影門,連那九尾狐都以為我在身上紋的是蠱和鬼蝶呢,他卻能一眼看破我是畫影門的人,真不知道他是什麼來路。”
我手戳著血,正準備再畫一張,聽著王嫚的話,手上用力,戳破了符紙,隻得換一張,再重新沾血。
“哎呀,破了。”王嫚嗬嗬的低笑,朝我揮手道:“行了,你畫吧,我就不多說了。”
我眯了眯眼,就算胡古月沒有尾巴,術法和功力都不行,可眼界在那裡的。
既然胡古月都沒有看到王嫚是所謂的畫影門的人,天瞳怎麼看出來的?
天瞳越是接觸,就越發的感覺到他的深不可測。
越是這樣想,我心中就有著一股壓製不住的怒意,這種怒意不知道從哪裡來,是因為莫家強行壓製天瞳,還是天瞳很多事情瞞著我。
我無處發.泄隻得不停的沾血、畫符,畫符、沾血……
一張又一張,等車子停下來的時候,我幾乎畫完了一整疊符紙。
王嫚瞥著我手中的符紙,又看了看我的胸.口道:“蘇知意,你也算是救了我孩子。那我同為女生,就提醒你一句,你的心怕是有一天會要了你的命。”
我正將符紙收好,聽到她的話,頓了一下:“什麼意思?”
“你心受過重傷,但你認為你的心還是你的嗎?”王嫚慵懶的伸了伸腿,笑道:“當然你的心在那位天瞳法師身上,可你不會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不是藏了什麼嗎?”
我聽著愣了一下,不由的撫了撫胸.口:“你可以直說。”
“我也看不透呢。”王嫚嗬嗬的低笑,將腳尖的鞋子踢掉,腳趾順著我的腿朝上:“不過如果你脫了衣服,給我細細看的話,說不定能看出來。”
我冷哼一聲,沒想到王嫚這樣一個無媚的女人,居然男女通吃。
拉開車門就要下車,卻聽到身後王嫚沉聲道:“周山。”
我愣了一下,站在車門口,扭頭看著她。
她卻閉著眼,好像沒有說話,但剛才“周山”這個詞卻清晰的傳入了我耳朵裡的。
周山,阿虛……
我腦中不由的想過這個名字,阿虛當時似乎也說了同樣的話。
車門關上,我看著王嫚的車子飛快的開走,左手撫了撫心口。
左手的傷一道疊一道,這會一碰就碰。
小燭陰就算是聞著血味,也沒有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