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陳姨說“小姑娘”的時候,我就隱隱猜到可能是花童,但還是不確定。
畢竟花童在玄門大會時因為封魂引路死了,被暗中的莫家人帶走,我以為她再出現,會是在什麼關鍵的時候,或是用來要挾我們。
可她這就出場了,還這麼平白,搞得更古怪了。
天瞳拉住了我,看了兩眼,然後走了過去。
樓道昏暗,花童站在門口,又背著光,所以我除了看清那隱約的妝容,也看不清她的神色。
天瞳拉著我走到門口時,她懷裡的若雪在我們走過去的時候,喉嚨裡咕咕作響,她卻隻是側了側身體給我們讓路。
我家這房子,就在小區裡,就算上鎖,也就防防小偷,玄門中的人幾乎防不住。
側著身子從花童身邊進去的時候,我聞到了很古怪的味道,很濃烈,像是一堆花堆在一塊腐爛的味道,似乎有點熟悉,可實在是濃鬱得有點嗆,薰得頭昏腦脹的,一時也想不起來是什麼味道。
等進了屋,就見屋裡全是那種濃鬱的香氣,一個渾身冒著綠綠嫩芽的人坐在沙發上,雙手前麵更是藤蔓,雖說不是很長,可看著遒勁纏卷的藤蔓,我就知道是什麼了。
果然聽到浴室有著低低的哼歌聲傳來,聲音婉轉低沉,聽著讓人心情舒暢,好像置身於山林之間。
天瞳拉著我坐在了那長滿藤蔓的人對麵:“是阿倫。”
我看著對麵那人身上的婆娑羅花藤就知道是她回來了,花童身上的花香,就是婆娑羅的花香,隻不過好像那種埋在花根下麵,腐爛又被挖出來的味道。
對麵的人我看了看,除了花藤長出的人形,完全看不到人臉什麼的,但憑著那斷的雙腕,我大概能確定,這就是黃麻了。
怪不得陳姨說不敢回來,看著自己老公成了這樣,不嚇死才怪。
花童抱著若雪關了門,轉身就站在黃麻身後,好像一個人偶娃娃。
這時她對著陽台,我這才發現她雙眼發白,神奇空洞,明顯無神,而且那身衣服除了帶著濃鬱的香氣,似乎走動的時候,並沒有什麼拖動著。
“隻是陰魂?”我推了推天瞳,瞄著黃麻身上的花藤:“這是怎麼回事?”
“看看吧,對於地府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天瞳摁住我的手,抬眼看著花童:“確實隻是幽冥之境的陰魂。”
“這是冥君的誠意。”身後傳來拖鞋趴趴的聲音。
把身上的零件全部換了個遍,搞得自己絕對完美的阿倫裹著浴巾就走了出來,頭發還濕漉漉的,身上帶著沐浴露的香味和水汽。
她一出來,似乎衝散了房子中間那濃鬱的婆娑羅花香,讓人清爽了不少。
“天瞳法師。”阿倫出來,直接就要往天瞳身邊坐,可看了看我,又眨巴了眼,坐在了黃麻旁邊。
她一過去,黃麻身上的花藤立馬就朝她親/熱的湧了過來。
“冥君想表明什麼誠意?”天瞳似乎毫不在意,看著花童:“隻將一個送回來,也沒什麼誠意啊?”
走陰/門十四陰煞女都在玄門大會上死了,這光送花童回來,怕就是試探一下。
阿倫隻是瞥眼看著我:“蘇家主要繼續遺產了嗎?”
這事還真的是誰都知道啊,我轉眼看了看房子,四周的牆壁上都是細細的嫩芽,有的地方已經脫落了。
“哦,不好意思。”阿倫轉眼看了看,朝我嘿嘿的笑道:“我習慣呆在自己的地方,所以這整個小區下麵,都是我的根。你放心,隻是暫住在你家,等我找到地方就要搬走的,畢竟你家房子這麼小,熱水器放半天都沒熱水,還一股子黴味……”
我緊抿著嘴,你不住就不住吧,挑這麼多刺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