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莫如的帕子引過水，變得微涼，敷眼睛正好。
我伸手接過，擦了擦眼睛，卻不敢直視柳莫如。
小時候，我身上的魚鱗病很嚴重，就算大夏天也是長衣長褲，小區裡那些孩子沒少欺負我。
經常抓青蛙什麼的往我身上丟，說我是蛇，讓我吃青蛙。
那些記憶太過不好，我從來不敢去回憶，慢慢的也就忘記了。
但記憶中，似乎有那麼一個夏天，這些孩子朝我身上丟青蛙的時候，引出了一條吃青蛙的蛇，然後嚇得他們落荒而逃。
從那以後，他們再也沒有往我身上丟過青蛙，隻不過小區裡關於我是我媽跟蛇生的流言好像更多了。
可我卻儘量不去記這些事情，努力選擇忘記。
現在回想起來，似乎後來我在學校也見過幾次蛇，但都因為都些不好的記憶，我從不去回想，好像就真的不存在了。
當初天機局外，柳莫如扔給我車鑰匙時，那種表情，我突然感覺有點心痛。
他說他知道我高考後就考了駕照……
從一開始就知道有個蘇知意。
柳莫如淡然的將眼睛的血水擦掉：“你快點吧，救了天瞳出來，我們就去找蒼天了。擦個眼睛也磨磨/蹭蹭的！”
“你說你和天瞳也真是的，我是滅世之蛇多好，聽著就拉風。”柳莫如聲音激昂，看著那棵倒了的樹：“走吧走吧，呆會人家要我們賠樹。”
可這次他化成蛇形的時候，蛇尾朝我伸過來，伸到一半，好像又頓住了：“這裡離銀行很近了，要不我們用神行符吧？”
我點了點頭，直接咬破手指，在自己的腿上畫了兩道神行符。
柳莫如能隨風而動，根本用不上了，隻要我有就可以了。
就算並排而行，我和柳莫如之間，還是有點尷尬。
到了銀行，我和柳莫如還想著怎麼找主管呢，就見青語站在大堂，穿著一身職業裝：“昆老讓我在這裡等你們。”
她帶著我們走那條通往地下的電梯：“蒼天回來了。”
看樣子她知道的也不少了，我努力將和柳莫如共情時的那種情緒驅開。
輕嗯了一聲：“祝繁山將自己獻祭給了一個蛇團，你想見的話，去陰河找白風然，她會帶你去。你可彆將自己獻祭了！”
正好電梯到了，青語摁著開門鍵看著我：“為什麼這個時候突然又告訴了我？”
“我可能出不來了。”我轉眼看著青語，沉聲道：“如果我們沒出來，你去找祝九問也好，找青言也罷，告訴她們，她們信奉的神是真的存在，可也有假冒的，她們要自己區分開來。”
青語好像有點迷茫，伸手擋住了將要關閉的電梯門：“蘇知意，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引出九轉輪回杖，直接一道血抹在上麵。
青語看著那八個蛇頭昂嘶著的九轉輪回杖，擋著電梯門的手，微微發抖。
那條纏在她手腕上的青蛇，嚇得閉目僵死不動。
“是那條蛇嗎？”青語沉吸了口氣：“所以祝由家的那些巫術起源都是真的。滅世救天是真的存在，創/世之神在創了滅世之蛇的時候，就已經棄我們而去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將九轉輪回杖收起來，朝柳莫如看了一眼。
兩人雙眼相對，都倉皇的挪開。
我和柳莫如朝前走，青語卻突然叫住了我們：“差人手嗎？”
我詫異的回頭看著青語，她卻放開了擋著電梯的手，走了出來：“我也想知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呢。去見見也行！”
她大步朝我們走了過來，將穿著的藏青色大衣脫下來，又解開裡麵的小西裝，扯開套裙一邊。
柳莫如立馬低咳了一聲，挪開眼：“你來銀行就是搞個形式，怎麼搞這麼正式啊，現在又要脫，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