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覺得欠了楊家的,正好楊家在外麵尋一些丫頭,她用著哀求的眼神看我,我就明白了。
沒什麼關係,我算是好運的了,在楊府還是有很多和我一樣年紀的女子去做丫頭,我幸運的是,娘打小就教我四書五經,我還可以學我喜歡的琴。
雖然窮,可是娘說人不可以沒有誌。
也許她說這些話的時候,還是帶著一些千金小姐的習慣吧,想著把我養成一個琴棋書畫,禮儀高貴的小姐,但是有時候現實和夢想,總是想差太遠的。
家近了,可是我看到娘,笑卻凝結在臉上。
她看著泛銀光的河麵,淚水如珠子斷裂般,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娘。”我輕輕地叫一聲:“怎麼哭了,你怎麼了,是不是頭又痛了,大夫說過你不能出來吹風的。”
娘抬起一張滿是淚水的臉,看著我說:“十六年了,他沒有來,一直一直沒有來。”
“娘。”我有些擔心地叫她。
娘看著我往在地上的野薑花,忽然憤怒了起來,扯著就將花丟得老遠,對著我叫:“都是騙人的,我卻一直相信了十六年。”
“娘,娘你彆激動。”我害怕了,心跳得好厲害。
娘卻將我推得遠遠,雙手捧著臉哭:“我真傻,我真傻。”
像是什麼咬噬著她的心,她哪此的痛恨自已,這樣的娘,我還是第一次見,不好的感覺,重重地壓了過來。
在我驚訝的眼神裡,看到娘竟然喘著氣然後吐出一口鮮血,再慢慢地倒了下去。
撕心裂肺的痛,頓時慢慢地向我淹來,我失了方寸,驚恐地叫著:“娘。”
四散的野薑花,悄悄地流著淚。
娘等了誰十六年?等到伊人老,血心流,那會是怎麼樣的一段故事啊。
可是,娘沒有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