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悶地進了書房去,卻是一個字也寫不出來。一會緣由進來拿了個冊子給我,那裡寫著楊家的族譜,我的名字也出現在上麵,他送來給我看,希望我會同意。
我冷冷一笑將那紙猛地扯下來,用力地撕了個稀巴爛。
緣由歎氣:“娘娘也許不該這樣的,如果有楊家作為後勢,在宮裡也沒有人會說娘娘的身份。”
我抬起頭直直地看著她說:“緣由,你知不知道一個人絕望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他說不要恨他,我說好,我不恨。可是有這麼一天,他卻捧著很多的東西,很多的利益來求你,因為你的身份不同了,叫他學狗叫,也許他都會,我豈能不恨,他把我當成了什麼,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嗎?在這個宮裡,太後是看不起我,是為難我,可我是怎麼樣的人,還是怎麼樣的,誰稀罕他楊家的權勢,誰想做他楊家青雲直上的棋子。”
我說得激動了,差點沒有哭出來。
緣由不再說話,而是默默地收拾好一切:“娘娘不要難過,奴婢以為這樣會對娘娘比較好,是奴婢錯了。”
她沒有錯,隻是我真的討厭楊家,沒有關係就永遠沒有,何必再來這樣做。
人各有誌,雖然楊家作為娘家,作為我的後台,對我是百益無一害,但是我寧願不要那些。
再高又如何,李妃還不是一樣落得個淒慘的下場。
第二天複又去林子裡,卻靜靜地聽著師兄彈。
琴聲一停他不滿地說:“你身上燥氣太濃,影響了我的心情,就影響了我的琴,離我十步遠。”
“師兄。”我哀聲地叫:“我還想聽。”
“可我不想彈。”他怒眉凶目。
我卻是不怕的,他就一隻紙老虎,就讓凶吧,我是有些作賤的性格,我寧願他這樣跟我說話,也不想聽到他恭敬地叫我婉儀娘娘。
“你先說說你有什麼好煩燥的?”他可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會讓著我的。
我捧著腦袋,有些無奈地說:“隻是一些陳年芝麻爛穀子的事。”
他一聽暴怒,氣乎乎地就對著我的腦袋敲二下:“雲知秋,你是不是欠揍,這些凡人的事居然拿來煩本樂師的琴,煩也就算了,你居然還告訴我,彆以為你做了婉儀,我就不敢打你了。”
抱頭叫痛,他也不是真要狠打我,看著我好可憐樣沒好氣地說:“可憐個什麼樣,一點也沒有做婉儀的樣,真不知皇上看中你那點。”
我露出一個笑容:“你沒有發現,我長得越來越是漂亮嗎?”
他臉色發白,身體發抖了一下:“雲知秋,不要逼我把隔夜的晚餐吐出來。”
真不可愛,我有那麼慘嗎?要是沒有幾分姿色和自我,皇上那麼高傲的人,才不會獨獨要我呢。
“知秋。”他歎了口氣叫:“你現在不快樂,一點也不快樂。”
“進了宮,哪裡還能和以前一樣啊。”
“在本大師兄看來,雲知秋就是一個不怕死的丫頭,還是個很會裝無辜的。”
“嗬嗬,在我看來師兄就是一個孔雀,高高地展著尾巴,可是有羽毛折了。啊,師兄,你又打我,我找皇上教訓你。”
他側臉看著我,很認真地問:“知秋,會後悔嗎?”
我搖搖頭,在宮裡沒有後悔可言,因為沒得回頭了。
“心情不好的時候,就這樣找師兄聊聊,不管你現在是婉儀也好,以後是妃子也好,總是我的小師妹。”
師兄真好,我靠在他的肩上,就靠那麼一會兒,就想靠著那麼一會讓自已心情可以平複下來。
然後站起來拍拍衣服的塵土:“該回去了。”太久了不好,剛才還讓宮女站得遠遠的呢。
走得遠了,還回頭朝他感激地一笑。
綠意深深得讓人想大喊,心情也愉快了起來。
回到宮裡又寫起了字貼,楊家算什麼,怎麼能讓我心情如此地低下啊。
“球球,過來印個腳印。”一招呼,還真的是呼呼地過來。
抱著它讓它爪子沾了墨就往紙上印,誰知它竟然縮回來往我衣服上印,然後掙脫我的懷抱就往地上就想逃走。
“哎呀,快點抓住它。”我叫了起來,真是不聽話的球球了,一步一個腳印跳上了桌子,完了,那是漂亮的桌布,宮女撲了過去,還是一個空。
真真是一隻貓把觀月殿弄了個雞飛狗跳。
“太後娘娘有旨。”一聲宏亮的聲音,硬是把觀月殿平複成了冷寂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