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路遙,我真的是這麼一直天真嗎?我本就是一顆棋子,從他說我懷孕的時候開始,他就開始計劃著要怎麼寵我,要怎麼讓我在後宮出儘風頭,他知道李妃心高氣傲有話直來直去,他故意的,那個女人不殺我,就是一刀捅進我的肚子,你永遠不知道看我當時是怎麼樣的一種害怕,我寧願她劃花我的臉,斷了我的手腳,可我也不要當時的那種絕望,他讓人演得很像,連禦林軍和公公都受傷了,但是路遙,你叫我拿什麼來寬容他,錯了,就真的可以把我的一切都還回給我嗎?如果可以選持,我寧願不要碰上過他。”
這話說起來,冷若冰霜卻又是相當的堅執,給我一次機會選擇,我會從那相遇的路上錯開。
路遙抱緊我,似乎想要溫暖我:“不要怕,已經過去了。”
“路遙,你不要說什麼了,我知道你在太後的麵前很擔待我了,其實我現在一點也不在乎這些,她要怎麼罰我就怎麼罰我。”
我咬傷了皇上,當時很多人都看著,太後也一準兒知道的,皇上他不敢吭聲,可是太後對我可也不是什麼善主兒。
路遙淡淡一哼:“就那點小事,要是我擔不下,我也不配做你姐姐了,真不明白太後姑姑怎麼就看輕人,人分三六九等,什麼高貴骨子裡的本質還不是一樣,也不見得會活得比彆人長百年千年的。”
“路遙,謝謝你。”謝謝你來看我,開解我。
有這麼一個姐姐,是我的幸運,讓我知道我也是有人關心的。
她有些不耐煩了:“要謝我的人多了去,你湊什麼熱鬨啊,好知秋好妹妹,不要生氣了哦,生氣一天你就浪費了一天,不過這一次的避暑之行,你還去嗎?”
我搖頭,很是堅決地說:“當然是不會去的。”
我寧願不要看到他,給我選擇,我會出宮。
她低歎地說:“倒也是啊,本來皇上也沒有心思想要去了,但是大後勃然大怒,說你咬傷了皇上要處罰你,把你廢了,皇上堅決不行,但是避暑之行卻不得不去了。”
“他的事我不想管,不想聽。”轉過頭去搖著小籃子:“隻想守著楹兒,讓他快些長大。”
心,很累很累了,一夜之間足夠讓我蒼老十年。
路遙過來摸摸他的小臉:“真可愛的孩子,我最喜歡孩子了知秋。那我們在宮裡,就好好地過吧,你不要不開心,等他們一走,哼哼,這個後宮就是我的地盤,咱們就出去吃喝玩樂好好的玩才對得起自已。”
臨行的那天晚上,那花樹下一個黑影站著,我冷然地天了窗,連看也不想去看。
他真的傷得我太深了,這不是原諒可以過去的事。
怎麼去原諒呢,孩子可以騙,棋子可以當,肚子可以用刀捅,我做夢還經常做到自已滿身都是血,雙手抓著樹地在爬行著,一翻一翻地叫救我,可是那些人,卻在期盼著皇上的到來。
他必是交待過,他會來,進了宮照樣說我是小產,一樣會把我蒙在鼓裡。
汗津津的背,我喘息著起身叫:“來人啊,把燈都點上。”
夜太黑了,我害怕,夢裡是他親手把刀捅進我的肚子裡,真實得讓我不敢閉上眼睛。
輾轉反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睡等醒來的時候也不知是什麼時辰了,身子懶得抱著被子不想動彈。
“娘娘,皇上已經出行了。”緣由姑姑輕聲地說。
我連應一聲都懶,要走就走,他的事從今與我無關,我不會再去擔心他了。前幾天他還興致勃勃地說,給我建了個霧涼閣,說要去爬山,要去看雲海,還要去釣魚吃魚,現在我想想那些,隻覺得他是瘋了,他怎麼可以這樣傷害一個人之後,還裝作若無其事呢,他以為那些傷害,是可以補償得了的嗎?倒也行,如今隻是夢醒了。
從頭到尾,我隻是一個棋子而已,從頭到尾,變的隻有心,傷的隻有心,而我,才是那個讓人笑話的雲知秋。
他走了二天,宮裡越發的安靜了,跟去了不少妃子,也抽空了不少的公公宮女禦林軍,剩下的我們就像是捱著日子的水一樣,寂靜而無波。
慶幸的是楹兒的病好得快了些,會聽話了,要是一說話他就會靜靜地聽著,卻還是無法對準眼神來看一樣東西。
太後也去了南方的路家彆遠,宮裡的人像是舒了一口氣般,最先蹩不住的還是路遙,屏退宮女走進我的宮裡然後就雙手一抓拳笑逐顏開地說:“太好了,可以出去玩了,知秋知秋,真好啊,皇上避暑去了,太後氣走了,我們自由了。”
她一點也沒有皇後的樣子,人前是溫和高雅,處事謙謙風度,人後卻是抱怨連連,瘋了一樣地想發泄,她說做個皇後多累啊,彆說你們來請安都老大不樂意,我還不樂意一大早摸起來等著你們來呢,善男信女不容易,菩薩也不容易做的,你說好端端的宮裡就會折騰事出來。
一翻話說得我也歎息,皇後果然不容易做的,但是皇後卻又是後宮妃嬪夢寐以求的位子。
“知秋,陪我出去玩吧,陪我出去吃好吃的。”她拉著我的衣袖搖搖:“隻有大吃大喝大塊吃肉大碗喝酒,什麼事兒啊,值得大驚小怪的,什麼憂愁都沒有了。”
“我不想去,楹兒的身體才好一些,而且我不想再在宮裡招惹什麼事了。”
說完就發現她直瞪著我看,然後有些硬氣地說:“都不知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我路遙是那種不能擔事的人嗎?去吧去吧,外麵有一種冰鎮酸梅,可好喝了,而且快八月了,不知桂花開了沒有?”
“怎麼去?”她無非是想讓我解悶兒,不想我一天悶在宮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