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身渾身寒氣四溢,我緊緊地抱著楹,忽然很害怕。
如果這水我喂楹喝了,那會怎麼辦?他還那麼小,他不像我能承受風雨承受很多的東西。
“喵喵。”球球又叫了幾聲,有些可憐巴巴的。
但是現在,誰都沒有心思逗著它玩了,幸得小栩也不哭,二隻淚汪汪的眼就看著我,我臉貼著他的小臉,他伸手抓我的發,又咧開嘴笑了起來。
小人兒,總是無憂無慮,而宮裡也真的讓我見識到了,要養活一個人,真難真難,要讓孩子長大,太難太難。
殿裡變得警慎起來,林洛水取來了銀,揭開水壺放進去,銀針卻是沒有任何的變色,他拉下一邊的白紗,再倒上茶水,也沒有變色。
於是,他起身到桌子邊,銀針去探那烏黑一片的地方,但見那銀針,也變得烏黑透亮得讓心寒痛著。
他看向球球,球球還嗚嗚地叫著,爪子直在地上撓著,白白的毛都有些染黑了,也不知是剛才是不是碰到了。
“知秋,剛才你們說,這貓抓到了什麼?”林洛水認真地問了起來。
“香膏,娘娘的香膏。”緣由聲音都有些抖著:“林禦醫,奴婢馬上去取。”她比我還要害怕一樣,馬上進去內室捧著那盒讓貓抓過的香膏出來。
又點起了更多的宮燈,香膏還是透著清淡宜人的香氣,還是雪白一片看不出來有什麼東西,林洛水將銀針插進去試,卻沒有什麼改變。
我暗暗地鬆了一口氣,我可不想我的臉變成烏黑黑的一片。
他又刮了一些放在白布上,拿金黃的茶水一潑,瞬那間,那白布就開始變顏色了,烏黑烏黑得讓人心也變得黑沉沉的。
香膏裡有毒,他正色說:“婉儀,此事可不能私下處理,宮裡出這樣的事,必須得上報。”
“好。”我聲音有些無力,緣由扶著我坐下,雙腳也有些發抖的。
林洛水讓我伸出手給他把脈,一臉的慎重,然後問我:“你用了多久了?”
我想了想說:“十天的樣子。”
他又問:“可有喝茶。”
我點點頭,一直有的,我想我現在一定很慘了,身體裡麵都是毒。
他收回手,神色有些輕鬆:“身體有些小毒,卻也是不礙事,中毒的現象很淺很淺,似乎才用一二天一樣。”
“先前喬良人送過來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用了五天都感覺還好,後來再送過來,我看肌膚也潤白起來,就沒有經常在用。”再加上栩生病久不好,我沒有心思多打理自已的事。
“栩呢?”我緊張地問。
“他倒沒有什麼事,這香膏,我得好好檢查一下。”他挖了一些放在小瓶裡:“不管誰送來的東西你怎麼也不小心一些。”
真是悲哀啊,我也沒有想到她會那麼大膽,可是我想,也許不會是她吧,先前的都沒有什麼事,怎麼後麵這盒就出問題了呢?
這事馬上就通傳了上去,香膏的毒,驚動了三宮六院,喬楓也抓了起來。
她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太後娘娘,皇上,皇後娘娘,婉儀娘娘,臣妾就是有一百個膽,也不敢這樣做啊,臣妾一直都是在用的,臣妾的宮裡還尚有著,可以讓禦醫查查。”
路遙冷聲道:“就是你這香膏出了問題,果真是居心叵測,想害婉儀娘娘。”
“臣妾真的不敢,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啊。”她哭得鼻水都流出來了。
“冤枉,難道是婉儀自已放毒不成?”
“皇後娘娘,臣妾沒有那個意思,臣妾真的不知道。”嗚嗚的哭聲,鑽進心裡格外的無奈無力。
可是我,我也迷糊了,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毒的。
太後冷然地說:“宮裡絕不容許如此惡毒的女人憂亂後宮,一經查個清楚,須得嚴厲處置。”
有人去取喬楓用的香膏,得讓禦醫好好地對比一下,高位上的他看著我,有些心痛有些震驚,雙眼含威地看著喬楓:“此事定得查個清楚。”
好幾個禦醫正在忙碌地檢著那些東西,最後道:“這二盒香膏大致都是一樣,所用之物都是溫和美顏,可是婉儀娘娘這一盒,多了一些東西,裡麵放了烏君子,此物無色無味,研碎成粉加入倒了是察覺不出,若是調以茶水,必能鋪其顏色烏黑,沾到卻身體不適,燥動不安。如娘娘用在臉上,再喝茶水,大至可以讓娘娘膚如黑炭。”
此話一出,我都給震得呆呆的,膚如黑炭,好個膚如黑炭啊,早知真寧願它脫皮脫個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