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宮女嚇得臉色蒼白,頓時跪在地上臉如死灰。
而我,而他,卻是麵麵相覷,然後我拉起他的手,在我的臉上捏著,一陣陣地痛疼讓我醒過來。
是真的,是假的,是夢,是現實,一下跌落在泥團裡,一下,卻又讓我飛到了雲端,怎麼可以這樣,我需要要有人再告訴我一次。
他笑了,傻傻地咧嘴笑著,放開勒著我腰的手,溫柔地把我擺好放在椅子上坐著,含著笑意地問:“爾等幾位,可得確定是有身孕。”
“回皇上,雲小姐體質是有變化,脈膊有些輕微,可那也是喜脈,如果沒有錯的話,雲小姐的月信定然不曾到。”
緣由也帶著一些笑地說:“是的。”
“那便就是有孕,雲小姐的身體已經調理得非常溫和,聽雲小姐說當初喝的藥喝下去便服吐了出來,身體調理好了,心情氣色都是上佳,能懷孩子是理所當然之事,隻是在初孕三月,最好莫要公示出去,民間傳說孩子未足三月不安穩,不宜勞神,顛簸,更不宜處處告之,免得傷了胎神。”
他點頭說:“這倒也是,好,好,好。”
連著叫了三個好,然後叫陳公公好好地打賞禦醫,好好地打賞這裡侍候我的宮女公公。
他令人下去,關上了門,於是他就開始瘋狂了。
他抱著床柱,用力地去撞頭,他雙手抓拳,笑著整個人跪坐到地上去,然後又到我的身邊來,含笑吟吟地看著我,一個勁地甜叫著:“知秋,知秋,知秋,雲知秋你這個小寶貝。”
我也笑得,也欣喜,像是泡在蜜糖裡一樣,看著他撞得紅紅的額角,伸手將他的發拔好:“大寶貝,你這個笨蛋,有誰用頭去撞東西的,你這個笨蛋,你高興什麼,你又不是沒有做過爹,你又不是沒有看過女人懷孩子。”
“那些,我都不喜歡,我喜歡你生的,我喜歡知秋給我生的。”他眨著眼很認真地說:“隻喜歡知秋你給我生的。”
他現在,就是一個欣喜的男人,一個夏君藍,一個興奮的爹,不是皇上不是誰的男人,隻是我的。
他不敢動我,不敢碰我,他看著我嘴巴笑得要歪掉:“怎麼辦,我很高興,你不要管我。”
我沒有管他好不好,我就看他怎麼個傻,他舉起房裡的大椅子,搬起來笑著,有力氣沒處發一樣。
“好啦,彆這樣折騰了。”我笑逐顏開看著他:“乾嘛乾嘛著呢,要是讓外人見了,還敢相信這就是他們眼中那威儀的九五之尊嗎?”
他終於累了,走到我的身邊坐在地上:“朕是皇上,朕也是男人啊。”
那倒也是,我手輕輕地放在小腹,很認真地說:“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他手覆了上來,也很認真地說:“朕也是。”
他把腦袋放在我的小腹,手輕揉地抱著我的腰:“朕真想聽聽這小子的聲音,倒真是教人期盼得久。”
“還小呢,還小呢,還沒有足月。”
“是啊,什麼時候長大啊。”他抬起晶晶亮的黑眸:“朕必須帶你回宮,不能讓你呆在這裡,看你氣得吐的樣子,朕就心痛,該死的,朕非把那惡毒的女人給殺了。”
“嗬嗬,我問你一個問題啊!你說如果那男的色心大動,可是我也不知道,如果那個之後,你會怎麼樣?”隻差乎於運氣而已,如不是有寶寶,那男人色心大動,我或許也會落得這個結果。
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殺了他。你彆想那麼多,知秋,這些不可能發生的事,就不要去想,倒是這次幸得寶寶,想來她也是我們之間的搭線橋了,若不然,朕與你怎麼能走到這一步,朕一定還會心痛著,還會一個人在冷宮的林子裡喝著酒,朕一定還會心裡結著痛流著血。”
我抱著他的脖子:“一切自有天定,我也沒有想到,嗬嗬,放下了所有,也是可以這麼快樂的,閉著眼睛,我就能抓住很多很多的東西。”
他抱起我,笑意像桃花,一朵一朵鋪滿他的眸子,軟和地說:“回宮。”
“嗯,回宮。”這楊府,我再也不想住下去了。
馬上便要走, 他牽著我的手才出迎鳳閣,就看到跪了一地的楊府人,最帶頭的便是那楊老夫人,還有楊尚書。
想來是來領罪的,楊尚書說:“啟稟皇上,下臣把一切來攏去脈都查得清楚,的確是內子心思歹毒,存心想陷害小姐,下臣已經把她綁起來等著皇上處置,還請皇上看在下臣一片忠心,饒過下臣一家老小。”
“這般用心,自是不能留著禍害人間,彆的,且按下不說,起駕回宮。”
我也不去看那些訴求的眼神,說我是記著恨的狗,養不乖便想威脅我,緊緊地握住這雙手,給我以信任,給我以希望,終我一生尋找,也許就是想找這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