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哭。”他在寬大的衣袖裡摸索出帕子遞給我:“你的淚我不喜歡看到,比西北的雪還要淩寒幾分。”
我擦去淚水,努力地朝著他笑:“夏君棠,好久不見。”
他笑著說:“嗯,好久不見,就這樣就好,知秋能快樂幸福,我便放下心。”
我能說什麼呢,我能做什麼呢?可是你都不告訴我,隻是看著我笑。
吸吸鼻子淚還流著眼還紅著,他看一眼那小院:“皇上在裡麵。”
“嗯。”我輕聲地應著。
“或許對讓你的生活有些改變,但是知秋,我不是特意的,我必須帶她回來,我去西北求和的時候,她已經有些奄奄一息了,她哀求地看著我,叫我帶她回去,她說她就算是死,也想死在海棠花樹下,我拒絕不了。玉棠皇姐打小就對我好,不管怎麼樣,我都想帶她回來,知秋,我真的不能不帶她回來。”
“沒事。”我笑笑:“我並沒有介意這些事,這是她長大的地方,這是屬於你們的記憶。”
如果有些事情,注定要影響,注定我隻是影子,那也是命中注定的。
他的心不在,我怎麼也是抓不住,他的心要是在,我怎麼推也推不開的。
他又輕聲地說他和玉棠的過去:“我們打小一起長大,她的母妃和我的母妃相交甚好,當年也是寵冠後宮一時,隻可惜玉棠姐姐母妃早些離開,由我母妃多照看著,玉棠姐姐就與我走得近一些。”
他隻說這些,彆的倒是不見他說。
“知秋,快過年了。”他臉上漾起一抹溫柔的笑:“我在狼騰得到一樣東西,想送給你,隻是新年的禮物而已。”
“好。”我點點頭。
他不想我有壓力,他小心翼翼地顧著我的處境,就是一份禮而已。
他從懷裡掏出一帕子,展了開來是那原木色的球子:“這是狼騰的香木,磨成圓潤的珠子戴於手上,會隱隱有香氣,讓人神清氣爽。”
我接過,戴在手腕裡展示給他看:“真好看,可是,我真希望你罵我,狠狠地罵我一頓。”
他笑,並沒有再說什麼,眼裡卻寫著不舍與歎息。
他說:“皇上在裡麵,我想我還是不進去了,知秋你多保重,我出宮先。”
“明兒個,你會進宮嗎?”
“會。”他點點頭深深地看一眼我就往宮外走,那身影是如此的孤寂啊,為什麼錯的人是我,傷害的,卻要是你呢?
帶著宮女悵然若失地往梅林走,還沒有到就聽到二個小孩的哭聲,看到我來了都哭著跑過來,我收拾心情問緣由:“這又是怎麼了?”
“玩著就摔跌了,小公主摔一跌把長皇子給絆著,再壓下去二人都哭。”
“不哭。”輕輕地擦去他們小臉上的淚:“越摔著越會長得快,不哭啊。”
“母妃,痛。”二隻小手都伸到我的麵前,各吹吹就乖乖地不哭了。
折了些紅梅讓宮女一並帶回去,暖心殿裡外都忙碌了起來,貼字畫的貼字畫,結紅綢的結紅綢,為著迎接明兒個的新年,而我卻是無聊至極,宮裡的年,千篇一律的麻煩。
他晚上很晚才回來,我都睡得有些朦朧了,睜開沉重的眼皮看他:“吃過膳沒有?”
“用過了。”他說。
躺在我的身邊就呼呼入睡,第二天便是過年,他很早起去忙年事,而我還是如常,二個小家夥可聰明至極,大早就過來叫嚷著:“母妃母妃。”
寶寶還不會說太多的詞兒,倒是栩說:“新年好,母妃。”
“要糖糖吃是吧,母妃都有準備好。”還真會來討東西,爬起來把放在桌子上的東西給他們,一人一頂小帽子,一藍一粉戴上去可漂亮了。
栩抱著我的腳甜膩地叫:“母妃母妃。”
“啊啊啊。”寶寶也拖著不讓我走。
蹲下來一人賞一個吻,二人就樂顛顛的叫著:“要玩要玩。”
過年還真是肆無忌憚,小小年紀知道過年可以放任他們去玩,拉著要到外麵去玩兒。
可真是喜氣衝走了雪,藍藍的天空純淨得像是一汪無邊的藍水一樣,雪靜靜地待在枝頭上欲等有心人搖出一樹的繽紛,映出滿眼的好心情。
二個小家夥橫衝直撞地跑著,宮女看都看不住,我信步而行,反正過年的祭祀一事因為我有身孕都不必再去,樂得在寂靜的宮裡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