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叫馬車行走,聽得後麵朗朗清雅的男音:“等等。”
馬蹄聲陣陣如疾風,才探出頭看著一匹火紅的馬從後麵追上來,一車眼的功夫,就到了我的眼前。
夏君棠俐落的躍下馬,手裡提著幾包的藥,也沒有和我說話而是交給緣由:“這是一些清潤之藥,好些回去養著,不要多吹風。”
說話的時候,他卻是看著我的。
說完之後他也不多留,還是躍上馬,隨意擇了路就走。
緣由把給藥遞進來,我怔怔地看著,好難得的有心人,可是注定了得辜負,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呢?
馬車進了宮再徐徐往暖心殿去,半路中卻又遇上了皇上,看他去的地方,就是玉棠公主住的小閣,緣由她們停了下來施禮,我抱著寶寶和栩在馬車裡裝睡,他也沒有揭開簾子看看,而是冷哼地說:“不必多禮。”
我們,這算不算是準備長久地鬥氣呢?
我哀歎,緣由卻在馬車外麵說:“娘娘,這樣或許更好,對孩子好一點,樹大易招風,枝高易被折。”
她不再勸著我,彆和皇上鬥氣了,我想想似乎也有道理,也沒有說什麼。
誰知我們才坐定了一會,他又讓公公過來了,陳公公一本正經地說:“皇上宣雲妃娘娘到正華宮謹見,欽此。”
倒真的是不再和我客氣了,拖著疲累的身體到了正華宮,但是他卻又不見,陳公公說他在書房裡忙些折子,叫我先在坐下來等著。
是故意不給我果子吃吧,我出宮他知道,夏君棠見了我,還給我送藥,我前腳進宮,他後腳也就知道。
屋裡隻有一張椅子,我坐了卻是有些涼涼的,紅木椅子沒有墊上什麼,緣由看了脫了外衣就說:“娘娘墊著吧,天氣冷,娘娘身體不舒服,可千萬不能再凍著了。”
“嗯,那你現在回去多穿些衣服。”
“緣由不怕冷。”她笑還是站在一邊守著。
等得我心火越來越旺,他還沒有見我的意思,我站了起來:“陳公公,即然皇上不想見我,那我先回去了,等皇上想見了,再過來叫我。”
他什麼意思啊,這算是懲罰我嗎?
陳公公一聽就著急:“娘娘再等會,皇上應該馬上就好了。”看出我生氣也不想聽這些理由要回去,他馬上又說:“奴才馬上再去看看。”
沒一會陳公公又回來:“雲妃娘娘,皇上讓雲妃娘娘到書房去。”
我走了過去,他請示了一番才讓我進,裡麵很靜,隻垂手而立著幾個小公公,靜得連呼吸都能聽得靜楚。
他坐在桌前拿著一幅畫兒看,桌上放著幾個木盒,我進去淡淡地施禮:“臣妾見過皇上。”
他不吭聲,我直起腰板子,冷疏地說:“不知皇上宣臣妾而來,是有何急事?”
“朕得知今日你出宮了?”他冷然的口氣中,帶著一線絲的火藥味。
我也淡然地說:“是的,臣妾有讓人去請皇後娘娘。”
“即然閒得沒事,便給朕卷好這些畫。”
那桌子的一角,淩亂地放著展開的畫,我知道是誰的,我也知道他是故意的,我連看也不看他。
走近了桌子,那是一張張粉色交替的畫,畫中的女子全是玉棠。
我低下頭一張一張地整理著,拿過木盒子將卷好的放進去,我越是不說,他越是生氣一樣,然後將我裝好的就往地上重重地一摔,啪的一聲,清脆響亮的聲音讓書房都有些震了一下。接著他又將桌上的木盒子都丟到桌子,我不動聲色地看著他發火。
有什麼生氣的,有什麼就衝著我來好了,這樣算什麼呢?抱著畫到木盒子邊,還是撿起一個一個地裝,他過來一腳就把盒子踢得老遠。
我定定地看著他:“皇上還想要臣妾再裝進去嗎?”
“要。”他也仰起頭,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個字。
我低頭再裝,他沒有再踢了,雙拳緊緊地抓著,噴發的怒火似乎要崩潰地發泄出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