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生氣,一氣起來就什麼也不管地說了出來。
此話一落,滿堂寂靜得能聽到針落地的聲音。
路遙手裡緊緊地抓著杯子,青筋在靜靜地跳著,我最後那句話大家都能聽得懂。
二個孩子拿什麼站在一起比,一個是親生,一個不是親生。
她淩厲的眼神看著我,冰冷又無情,帶著燎原的怒火,我們之間想來連隱藏也不必了。我的話,刺到了她心裡去,這些雖然人人心裡有數,卻懼於路遙的權勢威懾,從不敢說出來。
不知是哪個妃子想打圓場,也笑笑說:“其實二個都是皇子,這倒也沒有什麼好分的。”
“雲貴妃你好大的膽子,今是皇上親封的皇子。你此話是何意思?”她冷厲地一字一字吐出來。
我故作輕快地說:“皇後娘娘千萬彆生氣,臣妾沒有彆的意思,皇後娘娘千萬不要多想。”我就是那個意思。
越是想隱藏著,想用這些來壓下,這真是一個笑話。
也沒有什麼事可說的了,她說那便退了去:“雲貴妃,你留下。”
我含笑而留下,看到喬楓擔心的小臉,安慰地一笑,她倒也不敢拿我怎麼樣,雖然她是皇後,但是我得皇上的寵愛,她又能如何呢?
直到人走儘,她冷然地說:“而今你已經是雲貴妃,寵冠六宮,想來也不會把我這個做姐姐的放在眼裡了。”
我不說話,其實心裡哀歎,你已經早就沒有把我當成妹妹了。
她走下鳳座,轉到那盛開的蘭花之前去看著,然後壓仰著說:“在他快不行的時候,本宮去傳林洛水,可是林洛水在暖心殿,皇上根本就不理會,本宮看著他哭,一直一直哭,本宮就恨。”
果然是吧,不過寧願她說出來。
“憑什麼你一個女人,能得到夏君棠一心的愛,憑什麼你又能得儘帝王的恩寵,我路遙一生要什麼沒什麼,卻處處不於你。”她轉過身將一朵掐斷的蘭花扔在我的麵前:“你走吧,本宮現在恨的就是你,從此與你恩斷意絕。”
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性子,隻是這是一種恨,我歎息又心酸,細雨迷朦了宮裡的景物,今天的冬來得真早,而且還真的是冷。
人生便是注定這樣嗎?會得到些什麼,也會失去一些什麼。
回到了宮裡看著孩子們,又心裡暖暖的,我終有我要保護的,看這一病栩都瘦了一圈我就心痛。
我開了小窗讓外麵的空氣透些進來,看到遠遠的有人過來,撐著絲綢小繡傘上,滿地的細碎銀白襯著青色的衣服,步子有些匆忙而至,踏碎了雪的寧靜,倒不知是誰急急要去哪裡。
栩和寶寶在彆的房學些東西,有著專門教導文武方麵的先生,難得寶寶會陪著他學,讓他不會孤單。我便很得空閒地抱著熙在毛毯上玩,快四個月的熙已經慢慢想學爬了,會看著我嘿嘿地笑著流著口水要翻身,會握住我的手指抓了往嘴裡吮。
夏君藍說開春便禦駕親征帶兵北上平息那紛亂,所以現在事兒很是多,但是我不能和他一起去,這裡有三個孩子怎麼能離得開,帶著去更不好,那是打仗,可不是去玩。
“娘娘,林禦醫求見。”青蘿進了來報。
“讓他進來。”林洛水回來了,這倒真是好,想來夏君棠已經好了許多了,要不然他不會回來的。
興奮的倒上茶一抬頭就看著林洛水,一臉的胡渣子倒是嚇了我一跳:“怎麼混成這樣兒了,嗬嗬,可真是老了十歲。”
他卻是不笑,神色是那麼的哀傷,我臉上的笑意也慢慢地落了下來,有些顫抖地問:“林洛水,怎麼了?”
“知秋,出宮跟我去看看他吧。”他沉重地一歎息,
“怎麼了,你告訴我,他怎麼了,你回來他不是應該好起來了嗎?”心急得想站起來,可是站了好幾次都沒有站起來。
他搖了搖頭:“沒有,他傷得太重了,我能給他撿回條命算是不錯了,他心裡想念著你,西北今天冷得更快,在哪裡他根本是不會好的,我帶他回來了,如今就在三王府裡,知秋,你能去看看他嗎?隻是朋友的身份而已。”
“能。”我用力地點頭,揉著心口,覺得好痛好痛。
熙兒翻身到我這邊,手指抓我的衣服,我抱起他親一下就給青蘿:“帶小皇子去玩,彆讓他餓著了,讓人準備一下,也到朝鳳宮裡去告知,我要出宮。”
“娘娘,可是時辰不早,快用午膳了。”
“現在就出,你好好照顧著想和寶寶。”我有些匆忙地往內室走,等不及宮女進來侍候,自已翻了厚衣服出來披上。
走出內殿林洛水說:“知秋,你再準備一下吧。”
“我準備好了,我們現在就去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