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很老實地說:“我不知道,但是皇上我覺得不太可能的,皇上的身份是高高在上不容汙蔑的,而且我也不知道皇上高興的時候叫叫就更高興,不高興的時候聽到了,就……。”
我揚起手,在自已的脖子作了個抹脖子的手勢,再小心地看著他。他臉色驟然地變得烏黑沉沉。他再生氣也沒有拿我開刷,盯著我看了好一會,閉上他那妖魅的雙眼似乎在努力地平息著身體裡麵的波濤洶湧一樣。
“朕保證不會。”他從唇裡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
夏君棠說男人的話通常都不能全信了,當然他的除外。我想皇上怎麼說也算是男人吧,雖然漂亮得可以不分男女。在西北也有人談起過皇上,總是一句話就說完,那就是伴君如伴虎。不過話裡酸澀的味道卻是嗆人的。
“知秋,你會慢慢習慣宮裡的,不要害怕,不要排斥。”他輕聲地說:“以著沐秋郡主的身份,在宮裡誰都會敬你三分。你要相信朕,這些事對你隻有益而無害。”
我心裡悄悄地告訴自已他不可以相信,但是表麵上還是很平淡地聽著他說。
他加重一句:“朕不會再傷害你的。”
這話狼宵也說過,可是狼宵是真正的做到了,他是一個狡猾至極的人,如果想要訛人,就字眼上找功夫,都能把人給氣倒。
“知秋,你在聽嗎?”他攏起了眉尖。
我抬起頭朝他一笑,點了點頭:“在聽。”皇上說話,我哪敢不能聽啊。不過說實話我也是帶著那麼點怨氣的,離開了夏君棠心裡有些難分的情感。
他那麼驚愕什麼,我記不起事,所以要努力地想著啊,我有在聽,就是沒有聽進心裡去。
“報應。”他苦澀地一笑,也不再跟我說什麼了,而是讓公公帶我回去再回首的小閣樓。
走出書房,從長廊裡往宮外走,從那飄飛的白紗窗裡看書房裡麵靜靜得隻有一聲聲的歎息。
我看到他一個人若有所思地站著想些什麼,倒是不像受了什麼傷,哼,所以說男人大多都是好騙之人。
輕輕地敲著窗子,他看了過來我輕聲地說:“如果我開心地接受了沐郡主的身份,皇上能不能讓我去西北駐守啊。”
他愕然:“雲知秋,你彆傻了。”
可是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傻啊,這就是最真實的說法,我不太了解他,所以說出自已的想法也傻,皇宮裡不能說真話的。不過難道要讓我連想也不能想嗎?虧他還笑意盈然地說出來,讓我以為有什麼可以選擇的,就整一個笑麵虎。
真的進了這宮,就像是讓重重的宮閣和高牆給包圍著,這裡的歎息聲,總是特彆特彆的多,壓得心裡頭很沉重啊。
熙在我的懷裡都睡著了,一樹白花迎而飄落,吹散了一樹的細碎白雪。
走過地花樹,抬頭仰看那些美麗,悄悄地綻放著香,這裡也是似曾相識的地方,奈何成為了過去。
我現在並不糾結於要不要記起了,上天總是有著它讓人捉摸不透的安排的,公公說在正華宮裡也有熙睡的地方,幾個孩子也在哪裡,我將熙放在他的床上睡著了才出去,皇上也在外麵看著寶寶和栩寫的字貼,還考栩的詩詞。
懂事的孩子總是聰明得緊,背起來是何等的流暢,仿若是看著書念一樣,一邊的寶寶卻是求救地看著我,我站在玄關處才是出也不是,進也不是。
“栩記得不錯,以後也不能忪懈,寶寶。”他慵懶的聲音揚起,寶寶扁著小嘴囁嚅著。
“彆告訴父皇,你連最開始都不記得。”他將手裡的字貼一扔:“且看看你寫的,父皇是不是要禦書院的先生連夜催促你?”
淡淡的聲音不怒而威,我都替那寶寶捏了口氣。
才多大啊,居然要她又背又寫的,不過我這麼大的時候,又是在乾什麼呢?
寶寶想了想說:“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行道…行道遲………。”很久之後,定寶都背不出來。
他還是很淡然地問寶寶:“這些是什麼意思?父皇要你們理解,記住,可不是隻要你隱隱約約的記得。”言語之中,自有各駭人的冷威存在,我都替她捏了把汗。
寶寶搖搖頭,雙眼惘然:“寶寶不記得了,父皇不要生氣啊,寶寶偷聽到陳公公說話,說母妃要回來,寶寶就興奮了一晚上,寶寶好喜歡母妃啊。”她朝著我很認真地說著。
他的視線看過來,眸中多了幾分的溫和:“念你初犯,便饒你這次,若是再犯,父皇定讓人罰之。”
寶寶興奮地點頭,小手興奮地抓抓合合,對著栩說:“今天不用打手心了。”
我有些無語,難道要打手心的嗎?
他忽然合上字貼問我:“秋,你知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