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現在不是逞口舌之能的時候,知秋在宮裡一天,潛伏著的危險就不知道,如果是下臣推的,下臣定讓她一輩子都不記得。”
他們又壓低了些聲音說話,迷迷糊糊地什麼也聽得不清,抱了熙到毛毯上坐著,教他認那些畫著的東西。
我的熙,我對他的記憶並不多,可是如果現在要割舍下,卻是萬萬不能的,皇上要恢複我的記憶,我有些怕。
每個人的過去,都有開心和不開心的,正如我看不到皇上的一麵,也帶著悲哀。
窗台上的陽光悄悄地淡了去,想著自已的事連他進來也不知道,他手在我臉前晃了幾下,我淡淡地一笑,收斂心神爬起來行禮:“皇上。”
“朕說過隻有我們的時候,不必行禮,也不必把朕當成皇上。”
話雖如此,我還是和他淡淡地保持著禮儀,並不想和他太靠近。
他有些歎息,疲累地坐在地上看著熙,熙軟軟地叫他:“父皇。”
“嗯,熙真乖。”抬頭看著這裡說:“如此的完美對不對,什麼都不差了,你,熙,都在朕的身邊,可是朕也知道,已經不再是當初那樣了。不管你過去傷也罷,念起朕也罷,朕決意要恢複你的記憶,每個人都有過去的,包括你知秋。”
我並沒有拒絕,我也沒有拒絕的權利,不是嗎?
林洛水第二天就來給我把脈了,他和我說話就把我當成認識很久的朋友一樣,把過脈他嘿笑:“現在倒好,如果所料不差,你腦子邊有點積血,導出來就沒事了,但是我有個更好的主意,你就算好了你也裝作沒有好,要裝作更白癡一點。”
我瞪他一眼,收回了手說:“你真壞。”
“難道你現在不是笨蛋嗎?連自已也不記得。”
哼,不理會他,端著茶自已喝自已的。
他長歎一口氣:“終是好,便是好,真好,還能再見到你好好的,這是不是叫做命不該絕。”
為什麼就不會說好聽一些的話呢?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不好嗎?連栩都知道的事,他還自詡是神醫呢,這樣的人就是要皇上來收拾。
“你啊,這是活該的,當時你可欺負我欺負得上癮……。”
“皇上。”我往他後麵看著叫。
他嘎然止口慌張地看著後麵,我笑了起來:“騙你的。”
“你。”他沒好氣地笑了出來。
過了一會他正色地說:“說真的,你怕嗎?怕不怕想起你的過去。”
我搖搖頭輕笑地說:“不怕,他說得也對,每個人都有過去,包括我也是有過去的。”
“但願你不會後悔。”他長歎一口氣。
我想不會吧,不管怎麼樣的過去,如果不敢麵對,那麼現在卻在這裡,那算是什麼呢?
正是自體來月信的時候,要過些天林洛水才會幫我清除腦子裡的血塊,痛得我臉色蒼白地窩在床上,連熙拉我去玩我也摸著他的臉叫他乖彆吵我。
真是痛得厲害,肚子像是絞起來擰著一樣,冷汗從頭上冒出來,捧著肚子恨不得將痛給扯出來。
從我有記憶以為,知道會麼叫月信,那我便也知道了身本極差,夏君棠照著醫師囑咐,給我燉那些溫補的藥,最後才好一點,卻是總痛著,我也不好意思告訴他。
可是從來沒有現在這麼痛啊,雙眼昏沉想睡又睡不著,肚子痛得要死要活的,有人進來抱走了熙,再一會進來將一溫熱的東西塞進被窩裡,暖暖的手碰到我冰涼的手然後握住包著,那溫爐就偎在小腹上,一熱肚子的痛就覺得輕了一結。
想探出頭看看是誰,可是連人帶被讓人抱住,雙手使著很大的勁道,隔著被子給我揉著腰,頓時覺得身子酸軟,痛意漸消。
睜開有些迷蒙的眸子,看到一張俊美的臉,極像是夏君棠,溫暖的手指鑽入了被窩,精準地揉著腰間的穴道,隔著薄薄的衣衫是他手指的溫度,居然讓我相昏昏入睡。
這一次沒有推開他,也許是現在太難受了,推開他我會痛得打滾。
淩晨睜開眼睛看著他的臉容,連頭上的金箍也沒有除下靠在軟枕上,我一動他的手指就下意識地給我按著腰。
長長的睫毛蓋著狹長的臉,安睡的他沒有往日的神采飛揚,柔和的臉如此的平易近人,太近看他了,居然教我有些怦然心動。
一個皇上,九五至尊的皇上,他有著三宮六院無數的佳麗,可是他隻說愛我一個人,喜歡我一個人,他用儘耐心和包容來寵愛我嗬護我。是不是初醒的時候心最容易讓人撞入,這麼一瞬間,我是心中有所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