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桌上的那一張書信,臉色都變了。
我躺在床上還裝病,落水畢竟是有些受驚了吧,不驚也可以裝作受驚吧,無奈那信真的看著心驚驚。
我很清楚上麵寫的是什麼,因為我比他更先看到,也就是看到了,所以此刻我才乖乖在床上裝病。這是最好,也最能博得憐香惜玉的辦法了。
昨天的確是不宜出門啊,不僅栩來叫我,連栩也受到了連累,罰他寫了很多字,而且宮女也打了四十大板,如今還不能起身,我也落到水裡。
然後再就是好個救我起來的跑先虎,還嫌不夠亂一樣,送了封信貼來,上麵洋洋灑灑地寫著對我的景仰之意,仰什麼仰啊,又不是風景,還景仰,真是怕不夠亂,說對我一見鐘情,說我什麼什麼的好。
我完全不知道我竟然有那麼多的優點,我也不知道我有那麼好,我還不知道一個將軍的文采居然好到這地步。
路先虎寫這信,不知有沒有多穿件衣服寫,寫出來需要膽子,內容很讓人看得寒心。
我看完了心就覺得歎息,一波未平啊,怎麼一波又來起。
昨天之事我裝作不舒服,皇上也沒有罰我什麼的,今天還以為險險躲過,卻未知宮女送進來一封信,說是路大將軍讓人轉交,務必請我親啟。
本來也是救命之恩,定當報的,可是看完了信,心裡就百般不是滋味了,這如何是報,他的意思可明白著,對我有愛慕之情,這簡直是找死。
我看路先虎並不是一個糊塗的人,我在宮裡的身份,明著就是沐秋郡主,可是後宮中誰人不知道我是皇上最寵愛的,也算是女人吧,栩,寶寶,還有熙都管我叫母妃來著。他這般寫,分明就是嫌後宮的事不夠亂了。
皇上看了,卻是沒有發怒,而是笑:“有意思。”
不是我腦子有問題吧,他的反應越是這樣,越是讓我覺得反常啊。縮在被子下,大氣也不敢吭聲。
“陳公公。”他大聲地叫。
外麵的公公進了來,恭敬地說:“皇上有何吩咐?”
“看看這信。”他輕描淡寫地說著。
我偷眼悄悄地瞧了一會,看到陳公公直冒著冷汗,有些語無倫次地說:“皇上,皇上這,奴才的忽疏,馬上讓人去看著他,定不會讓這樣的事再發生了。皇上請息怒。”完了還慌張得差點沒有下跪。
他倒是手一揮說:“你說路先虎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
“依奴才看,路先虎是和皇上叫板。昨兒個是他救起沐秋郡主的,他也知道沐秋郡主在皇上心裡是什麼樣的地位,今天一封信過來,奴才看他腦子是壞了。”陳公公抹著腦門的汗,連頭也不敢抬。
皇上卻是淡淡地笑:“朕看無波怎麼起浪,還沒有給他波,他也沉不住了。”
“皇上,可是,這是沐秋郡主。”陳公公有些訝異。
他冷哼:“朕倒是不會再把她當餌了,她與初時進宮的雲知秋已經不同,朕倒是看著他想乾什麼?”
“那皇上,奴才讓人監視著他,萬不能讓他靠近沐秋郡主。”
他沒應聲,陳公公趕緊下去辦。
他走上前來看我閉著眼睛睡,淡淡地說:“瞧瞧你,給朕惹的是什麼風流債,落個水,居然也有封愛慕之信,要不要朕念給你聽。”
“嗯,皇上我已經看了,我完全是無辜的。”我冤啊,我怎麼知道路先虎救了我,然後還要這樣。
明明就是捅婁子,他是沉不住氣了,可是現在,我是很好的棋子啊。他說不能把我糾進去,我輕歎一聲:“皇上,他是故意的。”
“朕知道。”他坐下:“朕倒是看看這路先虎,究竟有多大的膽子。”
那就好,我暗裡舒一口氣,說實在的,我真有些怕讓他懲罰我。
他揉揉我的發:“沒有什麼大礙吧?”
“嗬嗬,沒有,身體好得很呢。”
“那就好,彆讓這些事嚇著你了,你要經過這些風雨,你要強壯起來,站在朕的身邊,有魄力有膽量來處置一切的問題。”他喃喃輕語。
我也不應聲,二個人靠得這麼近,可是心卻沒有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