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也不是辦法的。”夏君棠沉默地說著:“太後對皇上都能下手,還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想我也是身為皇子,打小父皇也教導我們兄弟要以皇家權勢利益為重,奈何一個個都遠走,我也不喜歡在這些權勢中打滾,對名利之事看得甚淡,從來沒有認真去想過,我一生錦衣玉食,是誰給予我安定的日子。皇兄到西北與我一番話,讓我慚愧,我怎配為大相的皇子,人人縮頭冷看那誰為大相誰來守護。”
也就是那時,他決定對我放手的嗎?
看著他,似乎也有些東西在鬆落,輕輕地磨著皇上的手:“他一直很累,很苦,他付出的很多,我肚子上的那一刀,是我一生的痛,現在也是他的。”
“讓我來假扮皇上,壓住宮廷的權勢。”夏君棠鎮定的說著。
我驚訝地抬起頭看著他,目光如此的沉斂堅定執著,林洛水也是一臉的驚訝:“君棠,這能行嗎?”
“力挽住這狂瀾,我亦也是姓夏啊!”他哀歎地說著。
夏君棠的話無疑是膽大的建議,可是我冷靜地想著,然後說:“也許是可以的。”夏君棠和皇上很相像,現在不是害怕,不是懦弱的時候,退一步就無路可走,得為他守著。
什麼事情如果不試一試,怎麼知道行與不行,已經沒有了退路,我無力,可是我又還想替他守著。
抬起頭看著夏君棠,我也是那麼的肯定,三年,真的是太長太長了。
三年的時間足可以顛簸他的一切,局時隻怕皇上要用三十年的時間,才能一一地恢複過來。
夏君棠如今願意擔負起皇族的權勢,這膽子太大了,而我們卻執意要這般試,皆看著林洛水,有些東西不必說出來,可是看一眼都會明白的。
林洛水想了好一會說:“那看得我得連夜調製些藥出來,改變你的聲音,還得找出以前所丟棄的易容書,把你變得跟皇上一模一樣,政事方麵吧,陳公公比較熟。”
陳公公看著床上的皇上,眼神也相當的堅定:“奴才就是拚了命,也想要保住皇上辛苦到今天的江山,奴才一直跟著皇上,政事處理奴才都知道要找的是誰。”
夏君棠說:“那便是好,如今陳公公你派個信得過的人出去,送封信到三王府,除了我所寫那幾個信得過的,將所有知道我回到京城的人都殺了。”他眼裡有著沉痛和不舍。
可我已經知道越是大事,越是不能心慈手軟,那會是自已致命的傷。
冷靜了下來也說:“陳公公,現在太後也對事情不是很情楚,有些事兒馬上去辦,殺了宮裡所有的知情者,把九龍戲珠的酒裝滿了放著,一滴都彆碰,杯中抹了藥現在一定還沒有淡。”
“奴才明白,奴才馬上去做。”陳公公急急地下去。
如今能信任人真的不多,能讓皇上帶在身邊一直受重用,很多的事還得倚著他,我相信陳公公不會背叛的。
很多的時候雖然是人下人,但是侍候慢慢的過程中,有了些情份,便不是什麼金錢與權勢可以誘惑得了的。
夏君藍前段時間的臉上曾受箭傷,略略帶著些許的黑,還有身上的傷,這可是能以假亂真嗎?
夏君棠卻是淡定地看了夏君藍的傷口,然後從腰間取出匕首,俐落地送進進自已的肚側,伴著我的低呼聲,他抬起頭:“以假亂真,就得真。”
咬著唇不知說什麼好,心裡熱呼呼的相哭又哭不出來。
捉緊夏君藍的手,皇上你看著啊,你不是孤軍奮戰的,一直以為,還有你的兄弟支持著你,夏君棠為了你們夏家的江山,也什麼都不怕了。
“你練聲,你得有皇上的氣勢。”林洛水說著:“你學一晚上,明兒個太後還會來,估著不會看你什麼,隻會看到你的臉,聽你的聲音。有些藥,沒有那麼快調製好的。”
“明兒個,首先要摧毀的就是路家的消息網。”夏君棠一臉的疑重。
我點頭:“是的,他們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我請我的父親幫這個忙。”但也需要時間,而現在一切都迫在眉際。
正是夜半之時,風雪催人速睡,但誰都沒有睡意,陳公公處理好一些事務回來,和我一起細心地觀察著夏君棠學習皇上的樣子,聲音,人可以弄得很相像,著裝,頭發,臉容都可以儘可能地改變,但是氣息,還有眼睛,以及說話的聲音,卻最是會露出破綻的,這些事兒萬不能馬虎了去。
他學了一夜,那鮮血染紅的衣服已經乾得變了顏色,天色染白了窗紙,誰都沒有睡意,誰都知道天一亮,還有硬仗要打。
他現在已經是極像皇上了,林洛水連夜給他修改過了臉容,照著皇上的膚色,在他臉上還塗上了此粉,為了擋去那種香,陳公公叫人放來了很多的花,天色微微的白,林洛水說:“我得先回去,皇上不能在這裡,現在隻能先運到我那去。”
“可是太後會生疑的。”我們能想到的,太後一定會想到。
現在我覺得什麼事都不可以再饒幸了,查出來了隻怕不止我沒命活。
天亮了,還是那樣的冷靜,還是那樣的勇敢,沒有退縮一分。
我握緊他的手,那般的不舍得分開。
“林洛水,要不你讓人帶皇上到沐公候那裡,唯今之計也隻有沐公候能保他了,而我相信我的父親。”
他當初在西北可以什麼都不要,交出了兵權,在宮裡,也什麼都不要,隻要皇上真心替我好,他是一個父親,他一定會幫我的,我信得過他。
林洛水想了想也說:“好,沐公候一定會另尋辦法的,我也不能離開京城,否則可能會引來注意。”
“明天下午我出宮求菩薩的保佑,就帶著皇上悄悄的出去。”如果我們上午能順利過關的話,就什麼也都不怕了。
幾個人麵麵相視,誰也不說話,隻等著天色越來越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