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笛聲的一起一落,她足尖輕點水袖輕飄。
汝慕言看著這個不停舞動的女子,嘴角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
其他人都看得很入迷,可不代表汝慕言認不出這個穿紅衣的女子。
按理來說就算是大型宴會,整個宮裡哪怕舞女都是不能穿紅衣的,因為那是中宮皇後才能穿戴的顏色。
能夠調動齊涯宮裡的燈光,又敢穿著紅衣支配舞女,並且還能有笛聲相配的人,就隻有還未出場的奢染月了。
從這個紅衣女子一出來,汝慕言就覺得十分熟悉,她記得樂師的樂器裡,並沒有笛子這類東西。
動腦子想想,就能猜到是誰了!
既然已經猜出來了,汝慕言覺得這舞也沒有什麼看的必要了。
奢染月一向眼高於頂,她跳的舞自然是很多人都沒有見過的。
可是這一支蓮開九霄,當初無錫老人逼著她練了兩個月,到現在她都還記得什麼動作要用什麼樣的眼神。
汝慕言搖搖頭,這動作還算到位吧,就是這眼神實在是彆扭。
奢弘南再怎麼說都是她的親生父親,跳這種媚態外露的舞,真不知道奢染月是怎麼想的?
等到汝慕言嗑完半盤瓜子的時候,那紅衣女子才以一個完美的動作結束這支舞。
還不等奢弘南做出反應,她就站起來福了福身,緩緩揭開臉上的麵紗。
“染月以蓮開九霄為父皇獻上元夕禮物,還望父皇笑納!”
奢染月說話的時候帶著滿滿的得意,高傲地揚起她的下巴,仿佛其他人都是襯托她的存在。
眾人也是一愣,原來跳出這樣一支傾絕天下舞曲的人,居然是她們古蘭的公主——奢染月。
自己的寶貝女兒送上這麼特彆的禮物,奢弘南怎麼能拂了她的麵子呢?
他一臉寵溺地大笑了幾聲,連聲說了三個好,又說要賞奢染月。
眾人也都跟著鼓起掌來,紛紛稱讚染月公主不僅容貌出眾,這才藝更是一絕。
大概隻有時刻關注著奢弘南的汝慕言,才看見了他眼底的癡迷吧!
不錯,最開始確實是癡迷,但是等奢染月自報身份的時候,他眼裡閃過的厭惡剛好落入汝慕言眼裡。
隻是那厭惡的由來是什麼,就未可知了。
“兒臣前些日子得了一幅旭卿之的真跡,今日特意給父皇帶過來瞧瞧!”
奢希睿話音才落,全場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旭卿之的真跡啊!
那可是世間難得千金難求,奢希睿居然隨隨便便就能弄到一幅?
旭卿之這個人,汝慕言也聽無錫老人提起過,那是前朝最有名氣的畫師。
可是他隻想閒雲野鶴不喜權貴,前朝皇帝多次傳召許以高位都沒能打動他。
據說旭卿之留下來的畫不超過十幅,況且都已經一百多年過去了,能夠留到現在又完整的更是少之又少。
汝慕言眯著眼睛想了想,由於旭卿之的名氣太大,所以市麵上關於他畫作的贗品數不勝數。
她還記得自己學畫的時候,就仿過旭卿之的一幅《繡山圖》。
雖名為繡山圖,但展現的是磅礴大氣錦繡無雙的天下山河。
奢希睿到底是哪裡來的底氣,這麼肯定自己拿的是真跡呢?
看到其他人都竊竊私語,個個都誇奢希睿不同凡響的時候。
汝慕言隻是抿了口茶,用手撐著下巴靜靜地等著奢希睿的下一步動作。
奢希睿聽到眾人誇讚的聲音很是滿意。
隻要這次達到了預期的效果,那麼原先那些支持他的人就又能往他身邊再靠攏一步。
畢竟他才是最有能力討奢弘南歡心的那一個。
他慢慢打開裝著畫的匣子,取出了那一幅被框綁起來的畫。
“兒臣尋來的,正是旭卿之的《繡山圖》。”
奢希睿讓高勤幫著一起把畫展開。
而汝慕言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差點沒有把嘴裡的水笑噴出去。
旭卿之的《繡山圖》?
那幅畫不是掛在暮夏穀,無錫老人的書房裡嗎?
按照無錫老人那愛畫如命的態度來看,不應該轉手給彆人才對呀!
奢希睿怎麼可能得到了《繡山圖》?
難不成是無錫老人礙於他的麵子賣給他了?
也不太可能呀,那幅畫的蹤跡從來沒有泄露過,奢希睿怎麼可能知道在無錫老人手裡?
她記得當初她仿的那幅繡山圖,被無錫老人用一萬兩黃金賣出去了!
奢希睿該不會點這麼背,拿到了她仿的那幅了?
畫卷慢慢展開,眾人都睜大了眼睛,想要看一看旭卿之的畫是什麼樣的,其實更多的是要確認這是不是旭卿之的真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