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白突然就明白眼前這個女人到底想乾什麼了,感動的同時又深深地擔憂起來。
她還是不太了解主子的脾氣呀,要是她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主子肯定會一掌打死她的。
其實汝慕言很清楚這樣做的後果,她和奢青龍最大的共同點就在這裡。
她的東西和人隻能自己來處理,換作其他任何人都不行,哪怕是自己最親近的人,結局都是一樣的。
早就做好心理準備的汝慕言,當著一屋子五個人的麵,看著奢青龍的眼睛把昨晚的事描述了一遍。
當然自己割腕取血還有以嘴渡藥的那一段是省略了的,說出來奢青龍也不會相信,反而會覺得是為自己開罪的惺惺作態。
“昨晚發生的事情就是這些了,晟白提醒過我你很珍視那個小瓷瓶裡的東西,是我以性命脅迫晟白給你喂下的。”
汝慕言說到這裡就戛然而止,本來這件事也沒有說下去的必要,隻要讓奢青龍明白個大概就差不多了。
看著眼前這個做錯事還自覺洋洋得意的女子,奢青龍恨不得一掌就能打死她。
她究竟是哪裡來的自信,半夜偷偷潛入自己的房間不說,還敢代替自己威脅晟白胡亂決策?
奢青龍的手握成一個拳頭砸在書桌上,“嘭”的一聲書桌就裂成兩半,可是汝慕言並沒有因此而感覺到害怕。
“汝慕言你自以為很聰明是嗎?本王雖然答應你逢場作戲,可並不代表你有資格做本王的決定,本王的事情何時需要你來染指?”
奢青龍咬牙切齒地看著她,握成拳頭的雙手很想就這樣砸上去。
看到自己瓷瓶裡藥丸不翼而飛的那一瞬間,奢青龍的腦袋就是一片空白,沒想到他還是功虧一簣。
這一切都是拜眼前這個自作聰明的女子所賜,叫他怎麼能不氣呢?
突然之間奢青龍就伸出手去五指成爪捏住汝慕言的咽喉,力度大得仿佛能掐斷她的命脈。
“汝小姐……”
“小姐”
晟白和憶蘭同時驚呼,早就料到奢青龍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們,卻沒有想到他真的會這麼狠毒,居然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下手。
汝慕言感覺到自己的呼吸慢慢被掐斷,咽喉上也傳來陣陣刺痛。
她不怒反笑,甚至連害怕的情緒都沒有,看著奢青龍傻傻地笑著。
“不管夫君再怎麼生氣,沐兒都不覺得自己昨晚的行為有什麼錯誤。”
“也許夫君覺得那瓷瓶裡的東西很重要,但在沐兒心裡沒有什麼能比得上夫君的性命!”
汝慕言一邊努力地呼吸一點點空氣,一邊極力地想要把話表述完整。
“沐兒是不知道那東西對夫君有何意義,不過也請夫君想想自己麾下那幾十萬的龍騰軍。”
“他們為守護天下百姓而生,夫君若是撐不過來倒是不打緊,可你要沒有了主心骨的他們如何守護天下?”
“是靠著奢希睿的狼子野心,還是奢弘南的所謂利益?”
汝慕言的話字字珠璣,每一句話都說到了點子上。
奢青龍就好像恍然大悟一般,他並不是為一個人在活著,而是為千千萬萬的百姓而活著。
可是若失去了那麼一個最想要的人,哪怕擁有天下又能如何呢?
奢青龍墨藍色的眸子顏色乍變,他這一生所求的不過僅僅是那個人而已。
汝慕言卻隨隨便便就斷了他的念頭,這件事豈能如此隨意帶過?
奢青龍快速鬆開卡在汝慕言脖子上的手,反手一掌打在她的肚子上。
汝慕言的身軀像一道完美的拋物線落在剛才書桌的碎片上,嘴角還溢出一道血絲,看起來楚楚可憐。
“你就在院子裡給本王跪上三天三夜,少一個時辰都不行。”
汝慕言當然知道這話是對她說的,在憶蘭的攙扶下戰戰兢兢地站起來,對著奢青龍深施一禮。
“多謝夫君肯饒過沐兒一命,沐兒現在就去院子裡領罰。”
汝慕言完全不用擔心晟白會不會被罰,她隻需要做好自己目前應該做的事就行。
而她目前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去院子裡跪上三天三夜,為自己做的事情承擔責任。
她在憶蘭二人的陪同下走到奢青龍的院子門口,正準備屈膝跪下。
憶蘭連忙抓住汝慕言的胳膊,指著這一地的碎石子,半帶哽咽地說。
“小姐你看看這院子裡全是碎石子,您在這裡跪上三天這膝蓋隻怕要廢的。”
汝慕言看著滿地的碎石子,輕巧地搖了搖頭,她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呢?
奢青龍這樣做就是為了給她一個教訓,讓她記住自己的所作所為,下次不要再去觸犯他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