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晟白略顯有些著急,將右手搭在桌子上逼問道。
“我家小姐的身子要是有什麼問題,還請神醫能夠如實告知。”
那女子顯然有些為難,這種事情叫她怎麼好開口,一看這姑娘就是未出閣的女子,剛才的脈象應該是錯覺吧!
她輕微咳嗽兩聲,端起桌邊的茶水喝上一口,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看她旁邊這侍衛如此焦急,八成已經廝混到一起,沒想到今天出來看個診,還能被卷到這樣的事裡。
這種大戶人家有時候為了封口,可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的!
“在下學藝不精,方才小姐的脈搏虛浮,應該是看錯了,在下再替小姐好生瞧瞧。”
汝小沐點點頭,把手腕再往前伸了一寸,安靜地等著診斷結果。
半晌之後,那女子就鬆開手,對著汝小沐深深地鞠了一躬。
“恕在下才疏學淺,小姐的症狀在下實在是看不出來。”
汝小沐聞言收回右手,掏出一錠銀子塞到她的手中,靠近她的耳邊悄悄道。
“有些事情本小姐也不好張揚,神醫若是看出什麼但說無妨。”
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並且還把診金一並給她,她要是瞞著就不太講道義了。
可事關性命的事,誰還在乎道不道義這個問題,儘管汝小沐給的診金多,又能如何?
“小姐…”
她話音未落,晟白就握著手裡的劍躍躍欲試,嚇得她又有些不敢開口。
汝小沐無奈地看她兩眼,也不知道從哪裡找的群眾演員,心理素質差成這樣,也隻能給幕後主使添亂!
“最後再問一遍,我家小姐的身子究竟哪裡不好,神醫應該清楚想要在這京城裡立足,還需要有一定的靠山。”
晟白冷漠地看著那女子,對於這個假扮汝小沐的人,他恨不得立刻就把她的頭給擰下來。
那女子也不是被嚇大的,麵對晟白的恐嚇早就已經失了方寸。
她定睛看著汝小沐,靠近她身邊輕言細語地說著她的狀況。
“小姐這不是病,而是喜脈。”
果然,在奢青龍的示意下,晟白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看著那女子把手裡的劍往桌上一放。
“神醫應該知道亂說話是需要承擔責任的,您確定沒有替我家小姐診錯脈?”
晟白雖然動作聲音比較響,但說話的時候也隻用三人能聽到的音量。
他的聲音裡帶著局促不安,汝小沐的眼神也一個勁地躲閃,好像有什麼事情被說穿似的。
他二人之間足夠默契的反應,讓那女子更加肯定,他們之間存在著不清不楚的關係。
這侍衛長得確實不差,剛剛對她說的話多半是一個警告,暗示她不要把這件事捅出去。
隻不過這小姐看起來不像是什麼善茬,日後該不會過河拆橋吧?
如果今日她把這件事掩蓋過去,萬一這小姐派人將她暗殺了,也不會有人知道她的遭遇。
可若是今日說出去,會不會有一些看不慣這位小姐的人替她出頭呢?
汝小沐見那女子不說話,她也不急著去催,反而坐在凳子上撥弄著自己的指甲。
她多半是在權衡此事的利弊,對於一個自己早就知道的結局,又何必要去打擾彆人的思路呢?
不管她再怎麼換角度思考,最終都是說出來比不說出來的生存幾率更大。
這是她事先就已經推算過,除非這女子對自己的防禦措施很是自信,要不然就隻能按著她安排好的思路走。
不過看她的處事方式,就應該清楚她身邊並沒有什麼人保護。
看樣子這一局,自己的棋子又落在了最得當的位置上!
不出她所料,這女子思慮良久,確實覺得把這件事隱藏的話弊大於利。
當她再次抬頭看向汝小沐的時候,臉上透露出的自信令她容光煥發,就是不知道一會兒她是不是也能笑得出來了。
“在下在此處行診已久,往來的百姓都知道在下的口碑,絕對不可能看錯脈,小姐的脈象就是方才說的那樣。”
她信誓旦旦地確信自己沒有診錯脈,聽得汝小沐彎唇直樂,這丫頭選擇了一種最折中的辦法。
一方麵把事情的重點隱瞞,一方麵又將自己看出來的脈象告知於眾,到時候她要是出了什麼事,那就得算在自己頭上。
她雖然想得很是精明,卻沒有猜到汝小沐壓根不會讓她如願!
“看來神醫之名也不過耳耳,本小姐還真是頭一遭遇見這樣的醫者呢!”
她半點都不給那女子留顏麵,背過身去就開始數落她的不是,從說話的語氣就可以知道,她的表情越來越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