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汝慕言覺得自己除了那救人的事情鬨騰了一會,其他的時間睡的還是極好的,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便走了出來,逢人便打著招呼。
有人睡的好,有些人便自然睡不好。
童可兒經過一夜在無數次地煎熬中醒了過來之後,便開始了亂發脾氣。
這整整一夜,童可兒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泥巴在一點點地乾起來,卻沒裂開,而是巴在自己的衣服上,自己的皮膚上。
那種感覺便像是自己被活活製作成兵馬俑一般地煎熬。
還有自己身上無法形容的味道。
一個晚上都沒有過翻身的機會,鼻息間卻是自己身上散發出來的腐爛泥土的味道,讓人不斷作嘔。
汝慕言剛從外邊經過,便聽見裡邊傳來的不雅的聲音:“嘶!輕點,你是要疼死我嗎?啊!都說了輕點!”
若不是剛剛看見了欣兒端了一盆水進去,她還以為裡麵在看點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呢。
汝慕言搖搖頭,誰讓人大晚上地作死,要去跑那麼遠如廁。
路上的行程自然不能耽擱了去,待所有的將士都整頓好了之後,汝慕言便一聲令下整個大軍繼續向前進發。
興許是因為童可兒還沒有從昨晚的事情裡緩過勁來,這一路上格外的安靜,讓汝慕言都有些不適應了些。
若是一味地往前走,等著庫木爾往刀口上撞,是個聰明的人便都不會這麼乾。
凡事講究策略,汝慕言當然是要讓整個大軍待在一處安全之地,再將消息放出去,讓庫木爾知道大齊的大軍已經打到了他的家門口了,可是他就是沒辦法好好的反擊。
而這樣的地方,當然不可能那麼容易找到。
汝慕言跟那些牧民分析了幾日,最後還是沒有做好決定,便決定先在原地紮營,等確認好了地點,再舉兵遷移!
汝慕言閒來無事就拿著奢青龍生病之時繪製的地圖,左看看右看看,偏就沒有看出什麼彆的名堂來。
“窈兒!”洪喜兒已經卸掉了麵皮,用自己本來的麵目示人,軍中能見過她的人少之又少,見過她的人用碰不到她,所以她明目張膽地用自己的真麵目示人。
汝慕言從案幾裡抬起頭,看向來人。
“我都跟著你待了這麼久了,是時候該自己去看看這草原了,你要把我介紹給誰來著?”洪喜兒問道。
汝慕言點點頭,留洪喜兒在此也沒有什麼作用,便不打算將人多留,於是趕緊拿出自己抽空寫好的信,交給洪喜兒:“我找人帶你去尋滿族,去那之後,你便說是我推薦來的人,將這封信給滿族的滿吉看,她看完之後你便可以在他們的古包生活了。”
洪喜兒點點頭,表示自己了解了:“沒想到你還想的挺周到的。”
汝慕言看向洪喜兒:“我想的更周到的還有呢!那便是我們肯定還能再見麵的!”
兩人相視一笑,皆道出了自己心中的心照不宣的東西,無形中建立了友誼。
汝慕言將那紙握在手裡,朝著光亮的地方看了看,有仔細地瞧了瞧:“這不會是一份藏寶的地圖吧!說吧,這寶藏裡麵藏著什麼好東西!”
“隻是這圖還有些熟悉,好像是……是草原的地圖!”汝慕言這才反應過來,這哪裡是什麼寶藏的地圖啊,這是一份草原的地圖,隻是比奢青龍的還要詳細一些,甚至標注了幾個朱紅色的地方。
“這是一張草原地圖,比你手中拿著的另一份還詳細一些,我不便泄露太多,你自己研究研究,就知道這是一份大禮了!”洪喜兒說完這句話,便回去自己的帳子裡準備離開的事宜了。
汝慕言此時的確是沒有心情管洪喜兒去乾嘛了,以往奢青龍繪製的這份地圖上麵,許多的地方都是空缺的,上麵有些什麼,連那些牧民都不會知道。
他們所知道的是自己去過的地方,對於整個大草原來說,這也就就隻是冰山的一角。
可是洪喜兒給的這張圖,卻是整個草原,完完整整的版圖分割。
汝慕言心中便隻有一個念頭,便是要去和奢青龍商討此事。
當汝慕言走進奢青龍的帳子時,卻看見了童可兒坐在奢青龍的床榻上,奢青龍卻不在裡麵。
汝慕言收起了地圖,環顧了一周。
童可兒輕聲回道:“公子剛剛出去了,一會便回來。”
喲嗬!這是怎麼滴,在自己不在的時候,在這裡光明正大的幽會呢?還剛剛出去了呢!這是在告訴自己,她剛才是在跟著奢青龍獨處嗎?
汝慕言點點頭:“哦!那我等他回來,隻是他出去的時候應該有說,讓童小姐不要繼續待在他的帳子裡,該去哪裡去哪裡,這些話吧!”
汝慕言直接坐在了奢青龍處理軍中事務的案幾前,隨意地翻看奢青龍的公文。
奢青龍的字的確是好看,強勁有力,跟他的臉一樣,好看又耐看。
“那是公子的……”童可兒皺眉,怎麼能隨便翻看彆人的公文?
汝慕言冷笑一聲:“你不能動,不代表我不能動,我是這裡的將軍,我做什麼還需要像下級彙報?”
童可兒被說的無法反駁,便隻好搖著嘴坐在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