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她都認為自己是一個人,沒有彆的親人,突然之間告訴她一大堆的親屬,她還是有些緊張的,不知道這會不會隻是幻夢一場。
汝飛羽遞給汝錦諾一碗湯藥,謹慎的說:“母皇小心燙。”
汝錦諾端過來,慢絲條理的賞了燕銘一個白眼,這才一口一口的喝掉。
她不過是被劃了一道小傷嘛,看他緊張的跟什麼似的,她還沒有追究他敢拿手擋刀的責任呢!話說他的傷比她要重一些吧?
汝飛璉體貼的走到燕銘身邊,笑了笑,“父君,女兒帶您下去休息吧?”
燕銘不應,回頭看著汝錦諾發呆。汝飛璉調皮的剜了他一眼,順便拉了他一把,說:“走啊,再不走母皇該找你撒氣了!”
燕銘不得已,被汝飛璉拽著離開了龍潛殿,汝錦諾喉嚨裡發出一聲極輕的冷哼。
汝飛鳳打量著汝慕言,當初就有些難以置信,沒想到她是顏姨的孩子,這次是真的了嗎?
汝慕言手心冒出了汗,第一次感覺自己的手腳很多餘,不知道往哪裡放才好。
汝錦諾把她的小動作儘收眼底,唇畔揚起一絲笑容。表麵上堅強,其實汝慕言也不過是個渴望親情的孩子啊!
“陛下……”終於,是汝慕言試探性的先開口了。
汝錦諾放下藥碗,對汝飛鳳說:“小鳳,那塊玉佩帶來了嗎?”
汝飛鳳點點頭,雙手把那枚泛著光澤的玉佩交到汝錦諾手裡。
這塊玉佩橢圓形,上麵雕刻著一隻鳳凰,背麵是一個“顏”字。
汝錦諾把玉佩放在汝慕言手中,說:“這是你母親生前之物,也是我們姐妹當初一起請匠師雕刻的,顏顏不在了,這枚玉佩就交給你吧。”
觸手溫涼,憑感覺就知道這是上好的玉,汝慕言摸索著,手指從“顏”字上一寸寸掠過,瞳眸露出哀色。
“陛下,您不需要再調查一下嗎?或者我也是個假的呢……”汝慕言說的小心翼翼,不是她不想融入這個家庭,而是……
她怕這一切隻是一個甜蜜的謊言,等到夢醒時分,一切成空。到那時候,她會比現在更加痛苦。
如果注定要失去,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得到。得不到就不會痛,不會傷。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見過光明。
她真的很怕那溫暖會成為刺穿她生命的利劍。
對於汝慕言的懷疑,汝錦諾笑了笑。她不會再犯錯誤了,離莫身上的東西,有些都是當年顏顏曾經佩戴過的小飾品,恐怕也是顏顏擔心孩子,才送給她作為日後再見的證據。
汝錦諾輕輕擊掌,影刃從外麵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個托盤,上麵的五個琉璃盞中倒滿了酒液,影刃慢慢把它放在了汝慕言麵前。
這是,什麼意思?汝慕言困惑的看汝錦諾,汝錦諾緩緩說:“想要證明嗎?小七,這五杯酒,哪一杯是有毒的呢?”
汝慕言低頭,重新看著那幾隻琉璃盞,清澈的酒液散發著醉人的香,隻是……
汝慕言凝眉,伸手指了指那杯泛著淺黃色的酒杯。看上去也並不是毒藥,如果是致命之毒,顏色應該是暗紅。
汝錦諾滿意的點點頭,笑道:“你能看見世界的色彩對不對?朕是說那種遇到危險就會變幻的顏色。”
“你怎麼知道?”汝慕言詫異。
“因為,那種色彩,朕也能看見啊,比如你指的那杯酒,淺黃色的,示警危險的色彩。”
為了測試,她故意讓影刃放了極少的量,可汝慕言還是看出來了,這足以說明她的本事。而且,汝慕言聽到變幻的色彩的時候,明顯的是有些懷疑。
“真的……嗎?”汝慕言眼睛裡閃過明顯的光亮。
汝慕言低下頭,聲音很低,也很委屈:“那個時候,陛下不由分說讓影刃綁我過去,我會說才怪。對陌生人,誰都不會那麼白癡的把實話全說了吧?我又不認識你……”在素不相識的時候,誰會把自己所有的底牌都暴露出去呢?再說她也完全沒有什麼好說的嘛。難道世界上隨便一個人問她爹爹是誰她都要好好的回答嗎?更何況汝錦諾是讓影刃直接把她綁了去的,她沒有情緒才怪了呢!
汝慕言低聲的指責讓汝錦諾哈哈笑了起來,竟一點也不曾生氣。小七的原則,讓她無端的想起了顏顏。
影刃摸摸鼻子,她可以對天發誓她比竇娥還冤!
汝錦諾笑夠了,眼神也慢慢變得深遠,帶著哀傷和追憶的色彩。
她抬頭,看著天花板上華麗的裝飾,緩緩說起之前的故事。
“燕銘和燕淇是雙胞胎兄弟,那年,朕跟顏顏一起偷偷溜出皇宮,在河邊放花燈,遇見了他們,相隔不遠,那一個暖暖的笑容在心間永久定格。後來,他們兩兄弟入宮,做了朕和顏顏的夫君,銘對朕很好,體貼溫柔,還很會講故事逗人開心,那時候,朕真的覺得自己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