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奢色的秀金長袍,略微寬鬆的袖口,典雅古樸的紋邊,肩膀處金線繪就的花紋,腰間的束帶也用金色蓮花點綴,一枚鴿子蛋大小的玉石靜靜的垂落,流蘇在風中蕩漾出溫柔的弧度。左手中握著的一柄漆黑長劍硬生生破壞了他柔和的感覺,就像一柄即將出鞘的劍,鋒利逼人!鑲在劍柄上的紫黑色寶石慢慢反射出駭人的弧度來。
那一雙漆黑的眼睛像古井一般,寒潭幽深,冷漠如冰。
奢青龍就這樣,以一種不可抗拒的姿勢,出現在荒蕪城這些掌事者麵前。
袁辛傑“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眉頭一鎖,喊道:“你是什麼人!”他們荒蕪城,可從來沒有出現過這號人物!
奢青龍也不回話,邁著不急不緩的步子慢慢走近,同時視線也將在場諸位一一掃過,那個還在吃東西忘記咀嚼的人顯然心理素質太脆弱,那個滿臉驚恐連刀疤都成了一條醜陋的蟲子的人也不怎麼樣,那些強裝鎮定手卻不自覺在抖的看來也沒有見過大世麵,這席間唯一中看的……也就隻有那個坐在高位上的袁辛傑了吧?
袁辛傑一臉戒備,已經緊張的站了起來。這個男人身上有一種殺伐的氣息,如果不是久經沙場是不會有這樣的氣息的!而當他看到奢青龍身後跟著的那個人的時候,這種恐慌達到了頂峰!
那個恭恭敬敬走在奢青龍身後的人,不就是那個劫走小七和兩個客人的那個厲害殺手嗎?他甚至連這個家夥從哪裡來的都不知道,就這麼被人戲耍了!
他們,到底是誰?
迎合著眾人或恐懼或懷疑的目光,奢青龍來到了長桌的最頂端,那一道清俊的身影,臉上籠起一抹自信的笑顏,似乎被他身上肅殺的寒冰氣息震懾,又似乎是楚落涯站在奢青龍身後那種隱形的壓力讓袁辛傑慢慢離開了自己的位置。
太危險的地方,他坐不得。
奢青龍慢慢把玄殺放在長桌上,視線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這才說:“大家好,自我介紹一下,我名玄澈,荒蕪城新一任的城主!”
如果真的是龍雲閣的玄澈,同為江湖中人,他為何要為難他們呢?
奢青龍把手搭在桌上輕輕叩著,依舊是灑脫不羈的笑容:“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在下。”
此話一出,很多人都是站了起來,眼下唯一一個淡定的坐著的,就是奢青龍了。
“你說要做荒蕪城的城主?”有人不屑的問。
“沒錯。”奢青龍很好脾氣的回答。
“哈哈哈哈……”有人勉強的笑著,似乎嘲笑他的無知。“我說玄閣主,三國鼎立,互相吞噬了這麼久了,荒蕪城依舊是無主之物。連三國的國主都商討不好解決荒蕪城的辦法,憑你?也配!”
“這是我的事情,不勞費心。”奢青龍依舊很冷靜。
“你?哼!不要自視甚高!我們都是粗人,過慣了打打殺殺自由自在,如果你的到來引起三國不滿,大軍壓境,你要怎麼收場?”
這些男人,看上去硬漢鐵血,不過就是維護他們那一點可憐的利益罷了。雖然他們也畏懼龍雲閣的名頭,可這一切在小命麵前都不重要。他們都是土財主,突然來一個人領導也會分了他們的財路吧?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我說了這是我的事情!本少做事還輪得到你們叫囂?”這種明顯不把他放在眼裡的行為也讓奢青龍心頭冒出淡淡的怒火。
他知道在荒蕪城建立自己的勢力千難萬難,可若連第一步都不敢走那還是漢子嗎!?男人生於世間,建功立業,殺場征戰才是本色。而且隻要他站穩腳跟,雲悠的情況也會好過很多。
突然,袁辛傑心頭一震,想起了那天楚落涯的話。
“主上讓我來跟你們彙合,順便問一下你們的工作進展怎麼樣。”
難道說,他那天說的主上就是玄澈,而工作進展就是……做荒蕪城的城主這件事?
原來還早有預謀!
“既然今天大家都在,那就把事情都解決吧。那麼,現在開始投票,願意奉我為荒蕪城的新城主的人,可以留下,不願意的……地獄空蕩蕩,正少你這一縷幽魂!”奢青龍把手放在桌麵上,冷淡的目光掃向四周。
氣氛瞬間變得死寂,整片空間的溫度都變得很冷,如同寒潭冰窖一般,心跳在不經意間加速。
“你們可以多考慮考慮,沒關係的,另外也不用指望有人會來這裡救你們的命了,各處山寨村莊的出入口我都派人把守著,這座會議室外麵的守衛也被我清乾淨了,所以,乖乖考慮清楚。”
奢青龍的這句話,很明顯又把人打入了另一個深淵。各自為王的山寨頭領比戰場上的正規軍好對付的不是一點半點,他們隻為利,隻要命,另外這一盤散沙一樣的一個個的小組織,根本無法做出有效的反抗。
現在就該讓他們知道,山外有山,在龍雲閣麵前,這些小小的勢力不過是爬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