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騾子尚且有休息的時間,我日夜操勞三年,不過多睡一會,將軍便急聲訓斥,又是哪門子的道理?莫非還真把我當成你們傅家可以隨意使喚的奴仆了?”
葉錦歡冷笑一聲,慢悠悠地開始穿衣服。
小桃在旁邊儘心侍奉,表麵大氣不敢出,實則嘴角差點沒咧到後腦勺去。
怕被看出異常,她連忙低下頭,心中暗爽。
這樣才像原來的小姐嘛!
傅夜寒一怔,隻覺得麵前的女人實在陌生。
明明她剛嫁進來的時候還乖順無比,這才過去三年,說話就如此夾槍帶棒,一點沒有為人妻子對夫君該有的敬重和聽從!
難道她以前都是裝的,見成功嫁進將軍府,就原形畢露了?
是了,一定是這樣!
他真是瞎了眼,才會娶了這麼一個心機深沉的女人回來!
傅夜寒眼中的厭惡之意更甚,懶得再和她好好商量,於是冷著臉道:“我再問你最後一次,寶珠進門後,你可願善待她?若不願,我將軍府也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了......”
“將軍既已決定,何必同我多說?還是那句話,我問心無愧!”
葉錦歡不耐煩地打斷他。
“那就彆怪我不顧念往日情分了!”
傅夜寒臉色黑到極致,重重哼了一聲,說著就要拂袖而去。
結果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譏誚聲。
“往日情分?嗬,將軍若對我有過半點情意,又怎會一聲不吭地帶回懷孕的女子?說到底,不過是篤定我會不爭不搶,不吵不鬨,可我憑什麼按照你的心意活著?與其把錯都歸咎到我身上,將軍不如好好想想,是我不依不饒,還是你太過貪婪,事事都想兩全其美!”
“小姐,您也太敢說了。”
直到那道含著怒氣的身影走遠,小桃才吞了吞口水,一陣後怕。
“總要叫人知道,我不是那麼好拿捏的,否則到時候他們說不定又要想出什麼法子打我帶來的嫁妝的主意,徒增麻煩。”
說到這,葉錦歡無比慶幸她當時忙得昏天暗地,一時犯懶,才沒把嫁妝搬進府中的庫房裡去。
“你收拾吧,我先把這和離文書遞交到司政鑒廷尉手裡,隻要文書審查過去,到時候再讓傅夜寒簽字畫押我們就算兩清了!”
“好嘞!”
小桃精神一振,立刻加快手上的動作。
司政鑒門外。
葉錦歡走出大門,忍不住長舒一口氣,儘管臉上依然透出疲憊之色,眼裡卻久違地有了光。
如今和離文書已經遞上去了,待三日後批文下來,她拿給傅夜寒畫押後便很快就恢複自由之身了。
“昨日回京,今日你的好相公便來請旨賜婚,葉錦歡,你看人的眼光還真是一言難儘!”
一道毫不掩飾嘲諷之意的嘖聲響起。
麵前落下一道陰影,葉錦歡猛地抬起頭,一怔。
眼前的男人容貌俊美,一身得體的玄色官服襯得整個人越發豐神俊朗,此刻正一臉譏笑地盯著她看。
是當朝宰相,謝雲墨。
此人看似儒雅,實則十分毒舌,常常在言語之間殺人於無形。
葉錦歡一看到他就頭疼,正想裝作沒聽到,男人卻徑直攔在她身前,似笑非笑道:“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