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我一眼,目光溫潤,“小韻!”這聲音,帶著幾分無奈了。
我笑了笑,“去吧,叫醫生,我手好疼。”
看著他離開,我收起了笑,大夢初醒,一切從頭開始。
接下來的幾天,秦浩一直陪在我身邊,偶爾和我將幾句笑話,偶爾也會說他遇見的有趣的事。
我聽著,滿目含笑,和以前沒什麼區彆。
顧北也會來,這家夥嘴賤,遇上我難免要說幾句帶刺的話,我習慣了,知道他沒什麼惡意,所以從不計較。
關於陸澤笙,關嚴宮希,關於我為什麼醒來會在醫院,關於秦浩是怎麼將我從嚴宮希手中帶回來的。
所有的一切,我都沒有提過。
在醫院裡住了一個多月,傷口恢複得差不多了,隻是有些疤痕還在,秦浩說,他會找最好的去疤藥給我。
我沒說什麼,去過地獄的人,有些傷疤總要留著,留著,以後看見了,才能記著,曾經你是如何生不如死的。
出院那天,秦浩和顧北來接我,醫院裡沒什麼東西,走到醫院門外,仰頭看著炙熱的太陽。
光線過強,刺得我有些難以睜開眼睛。
“走吧,太陽太大,等會要中暑了。”秦浩低沉著聲音開口,很好聽的聲音,低沉暗啞的。
我回頭看他,好笑道,“我都兩個月沒有曬到太陽了,都發黴了。”
他刮了刮我的鼻翼,樓著我上車,淺笑道,“要曬也不是這麼曬的,三伏天的太陽,中午是最熱的,要曬明天早上起早一點,我和你一起。”
開車的是顧北,見我和秦浩上車,他刷存在感道,“曬毛線的太陽,又不是植物,要進行光合作用。”
我靠在車上,自動忽視了他,看向車窗外。
他回頭看向秦浩,開口道,“去哪?”沒好氣的撇了我一眼,嘀咕道,“冷麵冷心的女人。”
找我不疼快似乎是顧北的一種習慣,我沒理會。
秦浩看了他一眼,開口道,“去山水彆墅。”
我微微擰眉,淡然道,“去陸家彆墅吧。”
顧北和秦浩都愣住了,齊齊看向我,顧北沒忍住道,“林韻,你確定要回陸家?”
我抬眸看向他,“為什麼不回去?”
就算要離開,也不是像現在這樣,無聲無息的離開,人的心,一旦沾染了怨氣,就很難做到無聲無息的走了。
他一時啞語,有些為難的看向秦浩,秦浩眉頭擰著,鄒得很深,許久,看向我道,“真的要回去麼?”
我淺笑,還是那句,“為什麼不回去?”
我相信,他是知道我心裡想什麼的,他頓了頓,看向我,“小韻,還是放不下麼?”
我笑了,很淡,“你指的是人,還是事?”
他擰眉,不開口了,看向顧北道,“去陸家彆墅。”
受了傷,拖著憔悴的身子一走了之,這不是我的風格,死裡逃生,如今我不欠陸澤笙什麼了。
他加注在我身上的,該討回來的,還是要討回來的。
一路靜默,車子停靠在陸家大宅外麵,我眯了眯眼,看向車窗外,被修整過的大宅外麵種了幾顆合歡樹。
如今枝繁葉茂,綠油油的,風一吹,樹枝搖晃,有涮涮的聲音響起。
“小韻,這是山水彆墅的鑰匙,你帶著,如今覺得裡麵的人惡心,就過去那邊住,不用勉強自己。”
手裡多了件東西,我低頭,是一串鑰匙,抬眸看向秦浩,我淺淺笑了,點頭應了一聲,“恩!”
他歎了口氣,伸手抱了抱我,聲音低沉,“小韻,彆把自己逼進死胡同裡。”
我不語,由他抱了一會才道,“好了,我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