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正好對上他抹黑的眸子,因為逆著陽光,挨得近,我能清晰的看清他臉上俊朗的五官,能清晰的聽見他清晰的呼吸聲。
還有心臟跳動的聲音。
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我大學還沒畢業那會兒。
我不喜歡陸家,不願意回去,每個周末都磨蹭道很晚才回去,就是在陸家大門口的哪條林蔭道上。
我喜歡坐在那裡的路燈下,等得夜色很深的時候,才悄悄的回自己的房間,然後呆在房間裡誰也不見。
那天也是冬天,葉城的冬天不算太冷,但是半夜坐在路上,還是特彆的冷。
我聽見沉重的腳步聲,還有低沉的呼吸聲。
抬眸的時候,看見麵前站著的男人,很俊朗的男人。
“不回家?”
這是他和我說的第一句好,冷冰冰的,但是那天晚上我卻是心跳加速了。
看著他好半響,我才開口,傻乎乎的說,“等你!”
那個時候,我不知道為什麼,他聽到我的話,嘴角蕩開了笑。
那時候年紀笑,隻覺得男子嘴角綻開的笑,是我這一生見過最燦爛的笑容。
迷幻了眼,也迷失了心。
我一直覺得,我當初喜歡上陸澤笙,是因為他的男色,他是我見過男人中,最俊朗最有低沉的男人。
所以,隻是初見,我便許了終身。
如今想起來,才明白,當初那一眼,我不是喜歡他的臉,而是喜歡上了他給我的那抹笑。
我太孤單了,所以,在不動人事的年紀了,有個男子從天而降,給了我一點點溫暖,我就奮不顧身的奔向了他。
“對不起什麼?”看著他,我淺笑。
他愣了愣,伸手扯過紙巾,替我擦了擦嘴巴,“對不起很多。”
很多?
……
接下來的日子,我住院,病房裡特彆的熱鬨,席家人輪流來。
陸澤笙幾乎時常都在,一開始的時候席雅還是會和他說幾句難聽的話,不過時間久了。
她的話,陸澤笙幾乎不回應她,所以,她也就疲憊了。
索性,也不說了。
至於其他人,好像都挺默契的,都不提及。
腳裸受傷,倒是好得很快,隻是兩天的時間,便也就不疼了,加上又敷藥的原因,所以基本沒什麼大事。
隻是手肘,脫臼有些嚴重,好幾天了,都是隻能輕微的動一動。
所以接下來幾天,幾乎都是陸澤笙喂我吃的。
一開始我不太習慣,後來大概時間久了,反而自然了。
席雅說,我這傷來得真的很適合,就是故意讓我和陸澤笙培養感情的。
我可不這麼認為。
時間一晃,孩子已經五個月了。
原本平平的肚子也鼓了起來。
一月中旬,我快要準備出院了。
海蘭心抱著一團毛線坐在椅子上織孩子的鞋子。
我趴在床上,百般無聊的看著,“外婆,你為什麼用粉色的毛線,要是寶寶是個男孩,穿粉紅色的毛鞋,會不會有點太娘了?”
她織著鞋子,抬眸含笑,看了我一眼,笑道,“你這孩子,什麼娘不娘的啊!小孩子,不管穿什麼,都是可愛的。”
這話倒是不假,我點了點頭,道,“外婆,我小時候,我媽懷孕的時候,你也是給我織過這些麼?”
她笑眯眯的點頭,“是啊!你小時候那脾氣,可挑剔了,你媽媽可比你賢惠多了,她跟著我給你一起織,結果你出生後,小小的就知道挑剔東西,說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害得你媽媽當時可生氣了。”
我趴在床上笑,“看來我小時候,也是挺難伺候的。”
“可不是麼!”
若藍給我倒了一杯水,走到我身邊,看著我道,“你這小丫頭,皮著呢!彆人一歲抓周的時候,不是抓錢啊,筆啊,書啊什麼的,就你抓了一個布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