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看著沈律之的眼睛，搖了搖頭：“對不起，我們已經儘力了，還希望你們節哀。”
沈律之一把揪住了醫生的領子：“她死的時候痛苦嗎？”
醫生被嚇了一跳，不明白沈律之這麼問的意思，康澤則是趕緊衝上來試圖讓沈律之冷靜下來。
沈律之緩緩地鬆開手，又問了一遍：“醫生，她死的時候有沒有經曆痛苦。”
醫生皺了皺眉，本打算安慰一下看起來十分崩潰的沈律之，康澤卻趕忙開口補充道：“醫生，您說實話就好。”
醫生遲疑片刻，還是開口說道：“病人經曆了漫長的失血過程，算是看著自己一點點離開這世界的，十分痛苦。”
沈律之仰頭大笑了幾聲：“好好好，也算是老天有眼，沒讓她舒舒服服地解脫！”
醫生從沒見過這樣的情況，還以為沈律之是過度悲傷，隻得拍拍他的肩膀以表安慰，然後轉身離開了。
沈律之轉頭看向康澤，平靜地問道：“康澤，慕若琳沒有親人了吧？”
康澤想了幾秒，然後點了點頭：“她的繼母早就已經離開Z市了，如果我們不去通知，她是不會知道的。不過慕少爺一直在Z市。”
沈律之點點頭，他差點把慕與風忘了。
“沒事，與風那邊我來解釋。”沈律之淡淡地說：“這女人隨便找個地方埋了，她不配得到妥善的安置。”
康澤本想點頭答應，想了想卻還是勸道：“沈總，畢竟人已經離開了。如果太太在…她也不會希望您這樣做的。”
沈律之皺皺眉：“可是言希不在！而且都是因為這個女人，言希才會出事的！”
康澤知道再說下去也是徒勞，隻好點點頭：“好，沈總，我會按您說的辦。”
沈律之點點頭，他不願看到慕若琳的遺體，便立刻轉身，匆匆地離開了手術室門口，隻留下康澤在原地發出一聲歎息。
重新回到病房的沈律之隻覺得身心俱疲，他想了千萬次如何懲罰慕若琳，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言希…你快點回來好不好…”揉揉有些發痛的頭，沈律之撲在床上，喃喃著沉沉睡去。
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沈律之睜眼便看到床邊的康澤。
他一愣，開口的聲音有些沙啞：“怎麼來的這麼早？有事嗎？”
康澤點點頭，衝沈律之一笑：“沈總，您可以帶小少爺出院了。”
沈律之歎了一口氣，他本以為是有慕言希的消息了…
康澤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忙補充道：“沈總，您帶著小少爺回家好好養身體，這樣太太回家的時候才會更開心。”
沈律之苦笑一聲，輕輕地搖搖頭，然後揚揚大手，示意康澤先出去。
他獨自坐在病床上，環視了一周，隻看到雪白的牆壁和天花板，沈律之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低聲呢喃道：“她還會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