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顏落開了床邊夜燈，發現霍廷驍的額頭全是冷汗。
眉頭皺成了一條線。
手背探了一下他的額頭，果然他在發燒。
雨季一到，霍廷驍的腿傷就會複發。
聯想到昨晚他疲倦的神色，顏落明白應該是從昨晚睡覺前就不舒服了。
已經快淩晨一點，不好驚動長輩。
顏落隻好用當年在醫院跟康複醫生學到的辦法幫霍廷驍止痛。
憑著印象，在客廳的抽屜裡翻到了醫藥箱。
顏落扶著霍廷驍的頭，把退燒藥喂了進去。
額頭貼上了退熱貼雙管齊下。
時間過去了半小時。
但霍廷驍眉頭深鎖，還是沒有半分退熱的跡象。
猶豫一瞬，顏落開始解霍廷驍的睡衣扣子。
幫他脫衣服不是第一次。
兩人纏綿的時候，霍廷驍的襯衫扣子，甚至西褲扣，都是她親自動手。
剛解了兩顆扣子，手腕便被霍廷驍控製。
呢喃說了聲，“彆動。”
顏落背脊緊繃，手指立馬收回，連忙解釋，“你發燒了，得物理降溫。”
等了半分鐘，顏落確定霍廷驍沒醒，才成功地將衣服全部褪去。
配合腿部熱敷活血按摩，霍廷驍的燒終於退了下去。
而顏落忙到清晨，困倦難耐，攤在一邊睡了過去。
*
清晨的陽光明媚耀眼。
透過紗簾照在顏落白皙的臉頰溫潤從容。
霍廷驍醒來便看到這一幅柔和美卷。
顏落像小貓一般伏在他的身側，手臂搭在他的小腿處。
身上的浴袍有些淩亂，胸口嬌軟半露，不免心神蕩漾。
準備起身離開。
這才發現床頭櫃上放著一小盆熱水，毛巾半搭在空中。
原來昨晚的一切不是夢。
隻是一些久遠的記憶回籠。
那年國外受重傷，剛醒來的時候，顏落就躺在他身邊。
那時候他因為愛人為了自己而死，傷心痛苦。
將所有的醫護人員都趕了出去。
隻有顏落無論他趕多少次，罵哭多少次，第二天還是會帶著微笑陪在他身邊。
小心護理，陪他複健。
這條腿終究沒有落下殘疾。
那時候他是感激她的。
不過，是哥哥對妹妹的感情。
而現在呢？
霍廷驍靜靜看著睡著的顏落，心情複雜。
隨即又想起那份病曆上的診斷。
抑鬱症。
醫院的那段日子，顏落像是一道撫慰心靈的日出。
有獨特的柔光，也有耀眼的光芒......
“啊！”
睡夢中的顏落突然驚醒，大喊一聲，嚇了兩人一跳。
清醒過來的顏落發現自己和霍廷驍躺在一張床上，馬上退步下床，隔著安全距離。
解釋：“昨天你發燒。”
霍廷驍注意到顏落刻意疏遠的動作，眼神暗了一下，沒說話，穿上睡衣去浴室洗澡。
顏落看著他腳步輕盈，看來腿傷沒有太大問題了。
兩人昨晚都沒睡好，一臉倦容下樓吃早餐樂壞了虞瑤。
“這是早上空運過來的三文魚，煎得很嫩，落落你不是最愛吃魚了嗎，多吃點。”
“我不愛吃魚。”
顏落第一次在霍家人麵前表露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