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的氣氛變得格外尷尬。
蘇韻敏不想在這裡多呆,抿了抿唇也沒說話,轉身要走。
可偏偏那小姑娘好像有些不會讀空氣,鼓著腮幫道:“乾嘛又忽然壞脾氣呀,寶寶看著呢,快跟姐姐說謝謝。”
蘇韻敏印象中的陸廷時從不低頭,但聽見女孩的話,他竟稍微收斂了眸底的不悅,不鹹不淡朝她開口:“謝謝。”
蘇韻敏啞然。
麵對心上人果然是不一樣的,連脾氣都變得那麼好,她以前哪敢對他指手畫腳啊?
她公事公辦開口:“不客氣,孕婦情況挺穩定的,要出院的話可以直接去辦手續。”
“是麼?”
陸廷時掃一眼病例,聲音冷銳:“這位醫生是否對病人太不負責了?孕婦摔了跤,都不需要開保胎的藥物?要是孩子出了什麼狀況,誰來負責?”
他看向她是眼底儘是涼意,再看不出先前麵對那小姑娘的柔和。
這麼擔心她和孩子出事,怎麼不乾脆把人綁身邊得了?
蘇韻敏想翻白眼,心裡卻堵得慌,定了定神才平靜道:“之前已經輸過液了,孕婦情況很穩定,如果您信不過我,可以換一名醫生再檢查一遍。”
陸廷時抬眸冷冷注視著她,半晌才讓助理扶起那小姑娘,護著她離開病房。
蘇韻敏不想窺探彆人的幸福,卻忍不住往那邊看,感覺嘴裡滿是血腥味。
原來真的不是他不體貼,隻是她不配而已。
目送兩人走出去,蘇韻敏轉身回到辦公室,忍不住摩挲心口上那一小片被衣服遮住的猙獰傷痕。
曾經她也幻想過陸廷時會這樣對她,畢竟他小時候就是這麼同她承諾的。
現在想想,不管是那年奮不顧身撲進火場救他,還是後來對他卑微討好予取予求當舔狗的那些事,都挺自我感動的。
算了。
她很快就要嫁為人婦,他也幸福美滿,還有什麼好想的?
處理完手裡的病例,她的手機響了。
“蘇小姐,您要問的那套房我聯係到賣家了,但人家不願意出手,您看要不要換一套周圍的房試試?”
中介語氣熱情:“那套彆墅雖然是當年的樓王,但現在配套很一般了,而且那房子還出過事,聽說......”
“沒事,我就想要那一套。”
蘇韻敏打斷了他的話,也不想再聽見當年那些過往:“您方便的話,能幫我約那位房主見一麵麼?我親自跟他談。”
中介聽上去有些躊躇,直到她說中介費照舊,對方才鬆口,表示會去聯絡那人試試。
蘇韻敏這才掛了電話。
家裡破產之後,父親在他們的舊宅割腕自殺,家裡的財產也都被拍賣,在國外讀博的哥哥得知這事趕回來,卻在機場遇到暴動被綁架失蹤。
母親當時已經病得很重,噩耗連連,更加承受不住打擊,差點撒手人寰
如果不是師兄幫忙將母親帶去國外治療,她現在恐怕已經是真正意義上的孑然一身。
但母親不願意留在國外,說是要回來守著他們的家,說萬一哥哥還活著,一定會找回來。
她也隻能順著母親的心思回國,托中介想辦法聯係到那套房現在的戶主。
這些年她在國外也攢了不少錢,應該能買回那套房。
中介很快給她發了條消息,說戶主鬆口了,約她晚上七點在彆墅附近的銀湖咖啡廳見。
蘇韻敏並未多想,到了下班時間便匆忙趕去。
但到了咖啡廳,她卻看見中介身旁坐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陸先生,您稍等,那位蘇小姐應該很快就到了,她是真的很有誠意買這套房,您看......”
她的心驀然沉了下來。
那套房,現在屬於陸廷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