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瑾猜出了祖母要說什麼。
其實事情已經過去了,她甚至都已經接受阿耶沒有那麼愛自己的事實,可當阮箏輕輕握住她的手,感受著溫暖的體溫,這一刻,她又忍不住鼻尖一酸。
在愛自己的人麵前,根本不需要所謂的堅強。
她可以永遠做一個小孩。
阮箏看著麵前的幾人,放緩聲音道:“既然已經回來,這種事情也就不瞞你們了。衛祥,不是阿愚的骨肉。”
什麼?!
衛韶的目光落在衛瑾身上,心中漸漸浮起一個猜測,不可置信道:“難道......當年有人調換了衛祥和大娘?”
小兒子到底比前頭兩個聰明,要是這聰明沒有走錯路,阮箏就更高興了。
安陽郡主小小驚呼一聲,捂著嘴道:“調換?誰敢這麼做?”
阮箏沒有讓他們久等,將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都緩緩道來。
從袁氏聯合生母一起來了個瞞天過海、調換孩子,到半年前阮箏和衛平侯親自將衛瑾接回平京,最後說起自己這兩日才知道的真相。
衛韶霍然起身,麵前茶水險些傾倒灑了一身。
衛瓊大呼小叫道:“他是大伯母兄長的私生子?”
衛啟狠狠皺眉道:“他們袁家是窮瘋了嗎,連個孩子都養不起?”
安陽郡主也想說,但是她看夫君臉色不太好,實在可怖得嚇人,隻能默默閉上嘴。
“此等毒婦,竟然還不逐出門去!”衛韶怒道,這要不是在停月齋,他簡直要一腳踹翻麵前的茶案,整個人都被氣得哆嗦起來,“還有那個孽障,袁家、袁家未免欺人太甚!”
衛韶自小聰慧,又被先帝所偏愛,難免養成一副心高氣傲的脾性。
他與安陽郡主夫妻恩愛,雖絕大多數是自己包容妻子的嬌氣,可安陽郡主也不隻是擺設花瓶。
她為衛韶生兒育女,替他料理好後宅,還能在豫州的高門夫人中混的如魚得水,讓衛韶沒有後顧之憂。
夫妻夫妻,本就是這世上最親的人,相互理解包容才能長長久久。
衛韶從前也沒覺得衛平侯疼愛妻子,連帶著對袁家愛屋及烏有什麼不對,畢竟那個時候在他看來,袁氏這個長嫂雖然家世普通,柔柔弱弱,但對母親還算恭謹,其他中規中矩的,不出挑也沒什麼差錯。
衛韶怎麼都沒想到,這個婦人竟然敢如此戲弄他們衛平侯府!
“大兄也是腦子被驢給踢了,瘋傻了不成?!我從前怎麼沒發現他還有給彆人養兒子的癖好?”
這話說的有些過了,畢竟是他親兄長呢。安陽郡主怕大家心裡不高興,自以為沒人看見地扯了扯衛韶的衣袖。
阮箏歎了口氣,假裝沒看見。
“這話你在我這說說也就罷了,少去他麵前提。”
衛韶黑著臉道:“阿娘難道還要繼續縱容大兄一錯再錯不成?”
雖然他覺得以自己對母親的了解,母親絕對不是那種慈母,但誰說得準?畢竟袁氏母子做了這麼多事情,阿娘都忍著沒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