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箏淡淡地看著他,輕聲反問道:“高少弦,我嫁到衛家,難道不是拜你們兄弟所賜嗎?”
她撫了撫毫無褶皺的深衣,慢條斯理起身,滿頭烏發僅用一根木簪固定。
明明容顏未改,可高隱卻無法從此刻的阮箏身上找到她年輕時候的影子。
那個時候的阮家小娘子,耀眼奪目,即便不言不語,可隻要有她在場,所有目光必然都將聚集於她一人身上。
為什麼......會嫁到衛家呢?
阮箏走到他麵前,輕聲細語道:“你們高家本就是謀朝篡位的逆臣,迫我阮家在先,殺我姑父、姑母在後。你說衛秉文乘人之危,我不否認。他便是千好萬好,換在從前也絕無可能進我阮家半步。”
衛家不過寒門。
彆說當時了,就是現在,也沒有士庶通婚的道理。
陳留阮氏的嫡女嫁給那樣的寒門子弟,說破了天也是個笑話!
這麼多年過去了,如果不是高隱提起,阮箏都快忘了她曾經是多麼高貴的女郎。
她本可以不用嫁給衛秉文的。
阮箏冷笑一聲道:“可若沒有他,恐怕我早就淪為你們高家兄弟的玩物了。”
高隱心頭一震,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不,怎麼會......
他握住阮箏的肩膀,語調慌亂道:“阿聽,你在說什麼?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那麼對你?我當初,早就想好要到阮家下聘,我是要風風光光迎你過門的——”
阿聽是阮箏的小名。
她麵無表情,打斷道:“你不會不知道高四對我的心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