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箏看也不看他,“晚或不晚,不是你說了算的。”
高隱看了眼一旁的雲因,跟上阮箏道:“你不是想讓大娘繼承衛平侯府?除卻從軍,還有什麼出路?既然是要從軍,總歸是要到我手底下的,我連說兩句都不行?”
阮箏像是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從軍?到你手底下?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此話一出,高隱的麵色就不大好看了。
難道他猜錯了?
阮箏培養衛瑾,不是為了衛平侯府?
阮箏沒有給他思考的機會,驀然回頭,冰冷的目光釘住高隱的腳步,令他下意識停頓下來。
“我以為,魏王殿下知道當年的真相之後,不會再來過來了。”
她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即便口出惡言,也依舊保持風度:“怎麼,就這麼喜歡上趕著不成?還是說,你們高家人都已經做到這個份上,還要步步緊逼?”
高隱繃著臉道:“兄長做的事情,我並不知情。”
阮箏“哦”了一聲道:“魏王殿下的意思?”
高隱在她麵前向來是沒有還手之力的,尤其是得知當年真相後,內疚與痛恨如同刀子一般割在心口,新傷舊傷、血流不止。
他眼中隱隱流露出一絲哀求,儘管不易察覺。
“阿聽,你彆遷怒我。”
“好啊。”
答應的太快,高隱還有些不可思議。
阮箏朝他走近,一步一步,眉目舒展,宛若冰雪消融般,流露出些許溫柔。
“七兄若是幫我殺了所有皇子,扶持神光為女帝,我答應你,我阮家與你們高家所有恩怨,一筆勾銷。”
“如何?”
明明輕聲細語,一如當年。
高隱卻被嚇得後退兩步。
他彆過臉,抿緊唇道:“我答應過兄長,不會對他的子孫後代下手......”
高七郎與高四郎不同。
不,應該說,他與所有高家人都不一樣。
他曾是阮箏阿耶的弟子,受阮家門風影響,君子重諾守節,理應有自己的底線。
他答應過兄長,他不會覬覦皇位,也不會對侄子的血脈下手。
他......
不能違背諾言。
阮箏忽然笑了,指著高隱對雲因道:“你看,我怎麼說來著,高四臨死前做的事情可不止一件兩件。”
所謂的信任,不過是對老實人的欺負。
高隱或許不算老實,可比起先帝,還有如今的聖上,那可真就是個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