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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春院的動靜沒一會兒便傳到了阮箏的耳中。
她看著麵前若無其事的孫女,好笑道:“你這做的......”
衛瑾不好意思道:“兒也想不出什麼其他好法子了,隻希望這一招挑撥離間,可以讓袁氏母子心生間隙。”
阮箏道:“聽說你還給袁氏送了些補品?”
衛瑾笑道:“大母放心,全都由阿耶和郎中檢查過,確保沒有任何問題,才拿進去的。”
不過,這一切都是在外頭進行。
袁氏可不知道。
以衛平侯的性子,也不會和她說的。
衛瑾撐著下巴,乾乾淨淨的臉蛋難得露出小女兒家的好奇促狹。
“若袁氏不安好心,兒送去的東西,必然成為她下手的關鍵。隻是她不知阿耶早就檢查過,還有郎中作證。兒還真想快些看見她到時的反應呢。”
說著忍不住笑起來。
阮箏點了點她的鼻尖,“最晚,開春也就能見著了。”
阮箏的外翁曾有“賽華佗”的美稱,一手醫術甚至可活死人肉白骨。阮箏雖沒那個天分,可跟在長輩身邊,耳濡目染,多少也懂一些醫理。
就袁氏那個身體,不知道用了什麼猛藥才強行受孕,撐死了也隻能到六個月。
想要足月生下是不可能的。
衛瑾點了點頭,不知想到了什麼,顧慮道:“大母,兒隻擔心一件事。若袁氏將真相告訴衛祥,他們母子是否又能重歸於好?”
阮箏道:“不會。”
袁氏就算要說,也不可能全都告訴衛祥。
而衛祥是個什麼性子,人人都知道。他自私自利,覺得自己落到今日這個地步都是彆人害他的,但凡袁氏有丁點隱瞞,都會催生他心底的懷疑與怨恨。
這種時候,隻需要一點推波助瀾,他就會徹底認定袁氏想方設法懷上這個孩子,就是為了生兒子。
沒有人比衛祥更清楚袁氏有多麼看重兒子不是嗎?
畢竟這些年來,他一直享受著袁氏無條件的疼愛。
而這一切,原本都是屬於衛瑾的。
要不是因為袁氏重男輕女,衛祥哪裡有這種的好日子?
兒子兒子......
等袁氏生下親生骨肉,衛祥曾經所引以為傲的,便再也不能帶給他底氣了吧?
阮箏微微揚唇,趁機教導孫女。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你可知是何意?”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保。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出自老子之口。”衛瑾恭順道,“兒明白大母的意思。”
就算有不明白的,看見袁氏母子的德行,她也該以此為戒,有所警惕才是。
衛瑾笑道:“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不怕大母責罰,兒現在是越來越期待袁氏與虎謀皮的下場了。”
尤其是衛祥和二皇子湊到一塊。
衛瑾每每想到他二人,一個瞎眼,一個瘸腿,便忍不住樂出聲。
其實有時候她也挺惡毒的。衛瑾如是想。
便看他們勾結在一起能做出多少事情。
對了,衛瑾道:“大母,您準備何時讓二皇子知道自己腿傷是出自大皇子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