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聽。”
“魏王殿下用茶吧。”阮箏截斷他的話,請他進來可不是為了敘舊。
難得有這麼和平共處的機會,高隱自然不想破壞活動氣氛,頓了頓,便如阮箏意舉起茶盞小酌一口。
淡淡茶香入口沁人心脾,是不同於烈酒的另一種滋味。
自從離開平京,高隱就很少再品茶了。
過往的記憶像生鏽的刀子,每每想起便鮮血淋漓,割得人生疼生疼,還有性命之憂。
高隱不敢想。
若非這回一連幾日夢見阮箏病故,他恐怕此生不會入京。
“我私下接觸過神光公主。”不知不覺,半杯茶下肚,高隱眉目漸舒,淡淡道:“我承認她天資聰慧、又是個難得肯吃苦用功的,可到底女郎,高琛再是疼愛,也不會考慮她。”
除非,皇子儘數折損,隻有神光一人堪為大用。
高隱默默注視著對麵的人。
阮箏捏著茶盞,不緊不慢地品茶,“你大可放心,我還沒有心狠手辣到讓聖上絕嗣的地步。”
高隱道:“不。我要提醒你的是——就算所有皇子都不堪為儲,或許高琛都不會考慮神光公主。”
阮箏動作一頓,清冷目光落在他身上。
高隱低歎一聲,其實也知道高家人的秉性可恥,可話又說回來,哪個帝王不多疑呢?
“陳留阮氏在近些年的修養生息中逐漸緩過氣來,你大兄不僅門生遍布朝野,阮家又是後族,若非阮皇後一直無子,你覺得高琛會容你大兄繼續在尚書令這個位置坐著?”
話不好聽,但字字中肯。
誰讓現實總是殘酷的呢?
阮箏冷笑一聲,卻是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