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珍則坐在窗牖邊的軟榻上逐字逐句品讀修複好的商史殘卷。
她喜歡讀史,哪怕所有人都覺得史書晦澀難懂,女子就不應該看這些東西,可衛珍還是喜歡。祖母也支持她讀史,因為史書之中,有許許多多先生不會教授的東西。
衛珍的貼身仆婢呈上拜帖,溫聲細語道:“二娘。”
衛珍頭也不抬,“擱那兒吧。”
她看書的時候不喜歡旁人打擾,書房也隻有她和盧九娘兩個人。盧九娘練字又是再認真不過的,就連磨墨都是自己動手,從不假手於人。
盧九娘天賦一般,可對書法卻有一種崇高的敬意。
她把阮箏送其實給她寫的字帖裱了起來,與花高價買來收藏的前朝大師的墨寶放在一起。
等練完字,已經是半個時辰後的事兒。
盧九娘擱了筆,轉了轉泛酸的手腕,喚了人來喝了半盞溫水,問衛珍要不要。
衛珍搖頭,抬頭時看見更漏,她還記得祖母說保護好眼睛,便小心收好書,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
窗牖外是一片綠植,都是不大值錢的花花草草。
衛珍愛看書,卻沒有那種風雅的興致,對她來說價值等金的蘭花,與狗尾巴草並沒有多大區彆。
盧九娘走過來,毫不見外地看了眼拜帖上的字,笑道:“如何?可要我陪你走這一趟?”
沈瑩給盧九娘下了帖子,但實際上,她要請誰,彼此心裡都一清二楚。
衛珍淡淡道:“我提醒過懷王,他的回信,阿宜姐上次也看見了。”
所以,言下之意是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