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死的那一刻,她嘴裡念的終於不是高郎,而是兄嫂。
回憶到最後。
宋清捂住了臉,低聲道:“阿姊,我知道,我沒臉再見你......”
阮箏冷笑打斷道:“你沒臉見的,不是我。是翁翁!”
外翁他老人家和高家倒是沒什麼仇怨,但是卻有一至交好友,死於高家人的馬下。
從那以後,外翁便立下誓言,絕不會給高家人看病!他的親傳弟子,也不能對高家人施以援手!
宋清最開始答應的好好的,後麵卻在改朝換代之時,接受了先帝拋出的橄欖枝——進太醫署!
這對外翁來說,不是背叛是什麼?
外翁滿心失望地問他原因,他不信自己一手教出來的弟子會是那種為權勢而汲汲營營的人!
“你說了什麼?”阮箏一步一步逼近,厲聲質問他,“你當初,究竟和翁翁說了什麼?”
“我......”宋清閉上眼,滿臉痛苦之色。
阮箏道:“你是不是告訴他,你的父親是高家人?”
宋清哆嗦了一下唇瓣,臉上的血色褪了個一乾二淨。
他朝著阮箏爬來,“阿姊,阿姊我不是有意的,我隻想報仇,我想讓高家人都死絕了才好......我不想他老人家誤會,所以、我才。”
聽到這話,阮箏臉上浮現一種似笑似哭的表情。
她低頭看著他。
“宋清,明知道翁翁立下誓言,絕不會醫治一個高家人,你還要告訴他你的身世。”
“你是想誅他的心嗎?”
外翁一向與人為善,當初能立下那種誓言,可見心中有多恨。
宋清卻告訴他,他也是高家人。
他所救下的孩子,收下的弟子,甚至傳授了一身的醫術的對象,其實是高家人。
阮箏將人一腳踹開,聲音森冷:“滾遠些,彆臟了我的鞋。”
宋清抑製不住,喉間發出細碎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