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猶如五雷轟頂一般渾身上下戰栗不止。
隨著將軍定睛望去,循著密密麻麻的小字逐行看下去,文中的內容逐漸露出水麵:
訣天下書
趙全者,幽州薊縣人,自幼家境貧寒,苦學向上,弘治八年入仕,道武九年任長安令,督關中政事。
楊建者,長安戍將,領關中軍事,是以溫良而儉,勤勉而廉,餘二人共事多年,關中太平。
然風雲激變,總有力所不及者,此次柔然入寇西北,劫掠涼州,我與楊將軍日夜拄城興歎,遙望難民如潮歸來,心急如焚。
然則將軍無兵,官員智少,隻得望洋興歎,無有辦法,後來戰事惡劣,賊寇渡河,東向而來,其勢滔滔,大有不可阻擋之意。
當此千難萬險之際,將軍挺身而出,為關中流民計,為拖延賊寇計,為等候援兵計,是以區區兩千孤軍出城,迎十萬殘暴虎狼。
將軍走時,落日將落,餘暉萬裡,將軍向落日而去,身姿卓絕,步履堅定,餘為將軍送行,卻不見將軍回身一次,亦少聞將軍之話。
如今天兵終至,賊寇退卻,將軍如何?將軍死矣!
是以孤軍出城,前無險,後無援,與虎狼周旋,將軍之艱難,餘縱萬死亦難還原。
然則將軍孤軍赴死,百姓多活,賊寇稍延,天兵亦至。
如今關中恢複,獨將軍何如?蓋聞將軍遭寇殺戮,屍首無存,餘心中悲痛,如何忍受。
餘不才,願隨將軍同去,以正將軍威名!
餘署理關中數年,未嘗有絲毫怠慢,餘之幼子,交由關中百姓即可。
話儘於此,餘,去也。
縱有千言萬語,將軍亦不能活,餘心死矣,千言萬語難解餘千萬悲涼之一二。
隨著將軍讀完長文,再也難以控製自己的思緒,將軍渾身顫抖著落下眼淚,給這封淚痕斑斑的紙張再添上新的印記。
“天下義士,莫過於此!”將軍回身顫抖著慨歎著。
“來人!”
“在!”